天河决堤,雷一声更比一声大,在喧嚣的雨声中闷出沉闷的声响。
竹屋更快要承受不住压力,梁柱发出最后的嘎吱作响的哀鸣。
一声一声,不知煎熬了多久。
直到大雨快要停下来时,阮流卿趴在晏闻筝肩头瑟缩着。
浑身若被倾斜如注的雨势淹没,浓稠柔顺的黑发湿黏得披在脑后。
瞳眸或因惊惧或又是别的,蓄着盈盈雾雾的嫣色水汽,没有什么焦距的半掀着。
尤是被男人大掌抚握住的润莹雪颈,纤弱无助的颤抖着。
而晏闻筝则紧紧护着她,附在她耳边宠溺柔情的说着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吻在她早已潋滟红潮的脸颊。
吻得疼了,她没什么力气的抬头看他,便被卷着吸入深渊般幽暗的瞳眸里,被勾去三魂七魄,迷得晕头转向。
“娘子,我们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做一对神仙眷侣。”
“永远也不分开。”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便还要欺负她,阮流卿闷闷哼哼的溢出虚弱无助的嘤咛,总算是答应了。
“乖卿卿,乖娘子。”
男人毫不吝啬的夸赞她,握着她的细颈,湿腻烫舌又深深的吻进她的口腔。
绵密的吻一直萦绕着她,直到她沉沉的睡过去。
翌日阮流卿醒来时,已是云销雨霁,金灿灿的日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映在柔顺的床幔上。
阮流卿悠悠掀开眼皮,困倦酸楚的难忍,她下意识感受着,感受到身侧的晏闻筝狠狠的紧搂着她,禁锢在她腰上,不留一丝一毫的距离。
似察觉到她醒了,环紧她的力道更甚,而自身后埋在她颈项深处的他,又拱了拱,深嗅着她的气息。
“醒了,娘子。”
声音很哑,又透着刚醒来时的暗沉性感。
阮流卿没动,亦没回复任何,这次她清楚的记得一切,记得是自已居高临下的,随心所欲的掌控。
而晏闻筝……
她不敢想了,那些在脑海里反复闪过的画面令她心神惧颤,然不去想,却还能嗅到屋内浓郁得根本散不开的气味。
裹挟着麝香味,虽算不上难闻,却还是有些闷的。
而视线掠过留有缝隙的帷幔,她看见满地的喧嚣。
布料堆砌杂糅在一起,都快分不清是谁的。
太过刺眼,阮流卿再难看下去,微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娘子。”
晏闻筝轻声唤她,疼惜又宠溺的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还要再睡吗?”
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近了,还是未消散的记忆,阮流卿微一颤,脸上有些难以遏制的泛上粉色。
她被这样的晏闻筝,这样亲昵的举动弄得不自在。
她微微侧头躲过,可晏闻筝却根本不在意,轻笑一声,揽着她腰身的大掌微一转,将她抱着趴在他胸膛上。
“唔。”
而这微微的动作牵扯得一动,阮流卿不好受的轻咛一声,才知他竟还在。
她知道,自己如何说也是没用的,况且,她没什么余力同晏闻筝说话。
如是,只用指尖掐着晏闻筝的臂膀表示自己的一切愤怒。
晏闻筝能明白,可却不肯依她,反倒唇角更是上扬,“再睡会儿。”
他抚着她的脸,动作连着语气都像是在守护自己最是珍贵的至宝。
阮流卿不愿多想,更不想多去理会,只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晏闻筝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