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屋里。
撑着手缓缓坐起身来,更是清楚的感受到哪里都泛着痛意。
她勉强穿好自己的衣物起身,一瘸一拐的推开门,清新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而夺目的日光陡然射进眼里,阮流卿有些毫无防备的刺眼。
院子里经过大雨的冲刷和洗礼,青石地板干净的恍若镜面,更泛出清亮的光泽。
可是院子里的花草经不得摧残,已虚弱的成了短枝残根。
阮流卿眸光流转着,暂时忘却了一切和晏闻筝的纠葛。
可刻骨铭心之人在心里或是眼里也不过消失片刻,她便看见了他。
太过高挺的身躯立在院角,身上仍是一袭白衣,在金灿灿的日光下干净清澈,就连那锋锐妖冶的脸晕上朦胧的光晕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袖子被他挽起,流畅结实的小臂露出来,上面还有鲜红的咬痕、抓痕。
她不知晏闻筝有没有看见她,可手里拿着的布料,淡淡的粉色。
布料柔软细腻,蜷缩在他危险的大掌里,更显的弱小柔软。
只消一眼,阮流卿便认了出来,那是她的亵裤。
那亵裤昨日还被她穿在身上,只不过被弄脏了。
是被他取下来的。
而今又被他亲手拿在手里搓揉清洗。
其实这一月来,洗衣之事尽为他一人包揽,可以她的往这些贴身衣物她是不会让晏闻筝碰的。
可而今……
阮流卿抿着唇,倚靠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却见晏闻筝神色专注,浑然不察她在身后,轻柔的动作。
不知看了多久,阮流卿站得都有些腿儿发疼,她也便转身进去了。
可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没看见晏闻筝抬起眼来凝望她的目光。
复杂深邃,包含着难以言说的缱绻。
至了午时,晏闻筝如往常一般端着饭菜进来,神色温
和又带着些讨好,将饭菜置在桌上后,这一次却不如从前乖乖退下去,反倒是执着筷子便要喂她。
阮流卿抬眸看过去,没拒绝也没同意,可饭菜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
“娘子,请。”
男人的声音落下来,细致的动作更带着小心翼翼,阮流卿张开唇瓣,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直到她吃饱了说不要,晏闻筝这才开吃,没什么讲究更没任何的芥蒂,就用着她的碗筷,吃着她吃剩下的。
阮流卿端详着他,满是好奇又满是复杂。
待入了夜,山林里更凉了些,阮流卿早早沐浴过后便将门窗关得严实,坐在榻前擦着自己的湿发。
偶尔有凉风透过门缝游进来,掀动的屋内的翠幕珍珠叮铛作响,为寂寥平静的夜增了几分灵动气息。
而缓慢的,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无需多想,便只是晏闻筝。
他也刚净过身,身上还透着些温凉的气息,步履踩在地上,沙沙的靠近。
阮流卿没有抬头,她并不感到意外,而今事情发展成这样,晏闻筝定不会再由她绑着住在那间,毕竟待她熟睡之后,他终究会跑到她的床上。
手里的帕子被男人自然的接过去,动作更是熟稔,替她柔柔的擦拭着发丝。
阮流卿一直紧捏着手心,她总怕下一瞬又会发生些什么,她当真承受不住了。
可微瞥过晏闻筝的眼神,似乎并无什么危险的恶念,如此,才让阮流卿稍微放心了些。
直到她躺在榻上,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摇曳的烛灯在下一刻彻底熄灭,浓黑的环境让阮流卿本能的瑟缩一下。
而不过瞬息的功夫罢了,身上的棉被被撩开一角,男人躺了进来,更自身后又将她满满的搂住。
白衣褪去,伪装了整个白日的温润君子此刻撕碎了表皮的假象,露出残忍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