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已经耷拉的脸皮像气球一样被猛地吹起,一道道皱纹乍然撑开,这股气流还在向下蔓延,蒋正在众人眼睁睁地注视下皮肉分离,在全身的皮被撑得几乎半透明后。
嘭——
一团血雾骤然炸开,蒋正的骨头保持着他原本的姿势——上面像是刀刻般干净,里面的内脏掉了一地。
几个村民没忍住当场吐了出来,其他人表情也惨白一片。
只有姜尧皱起眉,不是他什么?不是他放的还是不是他的东西?
片刻后,她安静地看着那团黑气中一个个孩童的魂魄在蒋正死后身上冒着金光投入了轮回道。
“姐姐再见。”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姜尧转过头,张星拉着他的几个小伙伴齐齐向她挥手道别。
说罢,他们又飘到他们的爹娘身边抱了一下,虽然爹娘看不见他们,但还是若有所感地四处张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纷纷落下泪来。
几个孩子最终手拉着手去投胎了。
希望他们下辈子无病无灾,平安喜乐。姜尧心想。
黑雾全部散去,只留还在原地的蒋正的魂魄——刚死的灵魂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被观音像从天而降的大手拎起,放进了嘴里。
在观音像做完这一切后,便整个失去了生机重新恢复成了一块普通雕塑的样子。
姜尧看着它的脸——那是在观音像的记忆中,最早被建成时才有的呆板。
她叹了口气,明明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当事人都不在了。
村民们终于反应过来,齐齐围上观音像准备现在就将它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离它远点。”姜尧提醒了一句后,就拄着那根木棍一瘸一拐地往蒋正家走去。
姜尧的话带着让人莫名信服的能力,吵嚷的村民果然脚下一顿。
下一秒。
轰隆——
观音像瞬间坍塌,尘土扬起几米高遮天蔽日,等一切尘埃落定,只剩满地废墟与残渣。
村民们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观音像,又朝姜尧离开的方向望去。
离开众人视线的姜尧从怀里掏出那块无字木牌,仔细打量。
说来也怪,姜尧自己都被烟熏火烤得灰头土脸,那木牌却一尘不染,连她以为性命不保时随手扔在地上都没沾灰。
她停下脚步,一手扶着木棍,另一手将木牌高高举起,放在阳光下。
除了上面挥散不去的缕缕怨气外,姜尧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没办法,只好苦恼地将它重新包好,塞回衣襟,准备等回去后找她那个研究古董的朋友看看。
谁知这一下竟手一滑直接将木牌掉到了地上,又碰巧磕在了石头上,只见它弹起后竟直冲着山坡下滚了过去。
姜尧大惊失色,连支撑她站起来的棍子都脱手扔了出去,伸手朝木牌抓去。
可惜只差分毫。
用力过猛的姜尧便在惯性下和那木牌一起摔了出去。
姜尧抽着冷气,缓缓摊开手,那木牌的尖角已经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掌心纹路向下蜿蜒到手腕上。
不知是血的温度还是受伤的原因,姜尧手心有些烫,她将木牌重新塞回衣襟,将手上的血往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的衣摆上蹭了蹭。
直到透过层层布料感受到胸口的暖意才惊觉——那热度来自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