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春日宴。阳光如金。
章晗玉踩着扶梯,登上木阁高处,俯瞰御花园。
宫宴即将开始,文武百官陆续进御花园。她站在木廊高处俯瞰,正好看见凌凤池踩着金色晨光步入门来。
众多赴宴官员围拢寒暄当中,凌凤池的脚步依旧平稳从容,笔直走过宫道,转过一个弯去。
章晗玉盯着那道修长背影看了一阵,满意地挪开视线。
果然好长的腿。
只要他愿意,从宴席场地奔去对岸捞她应该花不了太久。
如果他不愿捞她……那今天可就刺激了。
赴宴官员越来越多,她正要回去木阁里,视野忽地闪过另一道绯袍身影。
章晗玉嫌弃地转过头去。
叶宣筳那晦气东西,他怎么也来这么早?
她随意在木阁四处走动,时不时地查验案上新摆放的茶碗花瓶,木板地新铺的蒲团。两名内宦亦步亦趋跟随她身后。
“铺陈得还算仔细。”章晗玉满意地一点头:
“干爹今日莅临木阁,不可有丝毫怠慢了他老人家。木阁里缺什么,速速报与我知晓。”
这两名内宦,当然是她义父吕钟的心腹。其中一个问:
“宫宴即将开始。但凌六郎,今日似乎没来哪?”
章晗玉轻笑了声:“干爹问的?凌六郎被凌相拘在家中,不许入宫。“
“但我已派人接应凌六郎,诸事顺利,请干爹放心。“
即将开始的春日宴上,她义父吕钟,指明一场好戏,要看凌六郎当众溺水,横死在他长兄凌凤池面前。
观赏“好戏“的地点,就在龙津池西边的这处木阁。
而她确实准备了一场大戏,却不是她义父想看的那一场。
想到这里,章晗玉的唇角微微一扯,露出略嘲弄的笑意。
*
御花园宴席中,叶宣筳身穿显眼的鲜亮绯色官袍,更衬得眼下发青,仿佛白日飘荡的一只游魂,飘来龙津池水边,凌凤池身侧。
“怀渊,你怎么站在水边?当心水下八尺陷坑。”
今日赴宴,文武百官相熟的早已彼此告诫,这次春日宴危险!
龙津池危机四伏,水下暗藏八尺陷坑。
赴宴诸位同僚,更衣需结伴同行。切莫落单,切莫靠近水边!
凌凤池并未言语,目光越过水面,遥望石桥方向。
章晗玉正缓行过桥来,御书房伺候的内常侍全恩迎过去说话。这两人最近走得近。
她今日穿得还是一身深深浅浅的青,发髻间依旧插着那支青玉簪,挽了个不同的发髻,浓密发鬓斜斜堕在侧边,露出一节白皙如羊脂玉的脖颈。
有心思盘弄头发,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