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家属,”温昭站起身,“临终关怀不是放弃治疗。我们会用药物控制疼痛,让病人有尊严、无痛苦地走完最后一程!”
“少在这唱高调!”男人不耐烦地抖着腿,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到头来不都是个死?花这冤枉钱干嘛!”
温昭刚要开口劝解。
女人突然抬起头,眼泪啪啪地掉:“你还是人吗?我妈当年给你买房凑首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花钱了?!”她继续说着,“这钱你不出我出,这病你不治,我治!”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嘴角扯出个冷笑:“行,你出吧,反正钱都在我这儿,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你就是畜生!”女人哭喊着。
“你他妈再说一遍。”男人猛地逼近,扬起巴掌。
温昭和苏晴见到情况不对,立刻冲上前,温昭从男人身上闻到了很重的酒气。
“这位先生,请冷静!这里是医院!”
小女孩扑过来想拉住父亲,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女人想去扶孩子,手腕却被男人死死钳住,肉眼可见地发红。
“苏晴!”温昭急声喊道,示意苏晴扶起小女孩。
“先生!请冷静!”温昭试图将男人的手从女人那儿扒开。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温昭好不容易扒开他的手,女人却因惯性摔倒在地。温昭自己也踉跄几步,手腕重重磕在瓷砖开裂的锋利边缘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只见白皙的手臂上瞬间浮起一道红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
强烈的动静让在隔壁的几个医生也推门直入,与此同时,苏晴带着保安也来了。男人见状,仍不甘心地瞪着女人,也瞥向温昭流血的手腕,眼神阴狠得可怕。
温昭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将她安坐在椅子上:“没事吧?”
小女孩早已吓哭,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女人抹着眼泪,声音发颤:“刚结婚那会儿他明明很好的。后来染上酗酒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每次都说会改,可是到头来,还是这样。现在连我妈的医药费他都不想付。”随后她立马抓起温昭的手,“医生,我们治,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不想让我妈痛苦的离开……”
温昭动容着点头:“放心吧。”
走出诊室,苏晴急匆匆追上来:“昭昭,你先去处理一下吧。”
温昭低下头,这才注意到手腕上的血迹还在流,她点点头往休息室走去。碘酒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刺痛让她不自觉地“嘶”了一声。
伤口不算深,但细长的红痕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刺目。她娴熟地缠上纱布,系好。
她站起身,继续去工作,白大褂的袖子落下,遮住了那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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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夕阳洒落在了小区露天车库的敞篷上,泛着橘色的暖光。
温昭猛地拔下车钥匙,手腕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轻轻揉了下手腕,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情。
走到电梯口,祁慕站在那儿,估计也是刚回来,脸上尽是疲惫。他单手插着兜,转眼看她,目光自然地扫过她,随后刚要低下头,就看到了手腕上的纱布。
“你手怎么了?”
温昭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了藏:“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又欲盖弥彰地补充,“小伤。”
祁慕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动作强势却不失温柔。
“你干嘛?”温昭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掀起纱布一角。伤口还没完全结痂,纱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血痕。
“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
温昭被他看的有些紧张,挣开他的手,低下头:“真的还行……”
“上过药了吗?”
“嗯。”
“怎么弄的?”
“就…不小心。”
祁慕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眼神闪烁,明显在撒谎。但看她没想说,也就没多问。
温昭偷偷瞥向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