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又响起今天那个男人说的话——
“到头来不都是个死?花这冤枉钱干嘛!”
那个男人是为了钱,那祁慕呢?
她想起之前在脱口秀上,他吐槽临终关怀时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讥笑的嘴角。
他…为什么也对这个职业有这么大的误解?
这个问题逐渐在她心中盘旋。
“你……”她犹豫着开口,“刚开始…为什么那么讨厌临终关怀?”
祁慕明显怔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眼神晦暗不明。
“叮——”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前后脚走了进去。
密闭的空间里,祁慕依然沉默。
温昭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轻声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十二楼到了。”
电梯提示音响起。
祁慕先走了出去,而后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逆着光的轮廓格外深邃:“不是所有医生都跟你一样好心的。”
温昭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她没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或是他想表达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接。
走到家门口,钥匙刚插进锁眼,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薄荷嗓音。
“自己会不会上药?”
温昭转过头:“会。”
“行。”
……
深夜。
温昭洗完澡出来,把整个药箱都翻遍了,就是没有看见碘酒和棉签。
只有一卷纱布。
她看着手上那一条伤痕,犹豫片刻,披上外套拿了钥匙便出了门。
她站在祁慕家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叩叩——”
没有反应。
她又敲了一次。
等了十几秒,屋里依旧静悄悄的。
“难不成睡了?”她小声嘟嚷着。
刚转身走了一步,门就打开了。
温昭转过头。
他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纽扣就扣了三个,又是那个V领,不过衣服牢牢的贴在他身上。湿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的热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怎么了?”
“你…有没有碘伏和棉签啊?”
祁慕低头看了眼她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这伤疤看着就疼。
他眉头轻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