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接旨吧。”李公公语气平平催促道,在江永望接旨的一瞬,凑近他耳根道:“陛下只判您禁足已是格外开恩,只是待彻查此案后结果如何,江大人——您自求多福。”
江永望心如死灰低下头,
“臣江永望,领旨。”
见此情形,众人只罢纷纷离开了寿宴,唯独谢元祯与梁疏璟还留在江府。
“璟王殿下,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陛下下令从今起,无关人等皆不得踏入江府半步。”李公公面露难色,小心劝道。
“本王心中明白,李公公不必多嘴了。”
“这。。。陛下特意关照了,江少卿也要一同禁足在府上。。。”
“够了,李公公,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梁疏璟冷声喝道,眸色狠厉。
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府上从老大小,便都如失了魂一般,原本四处欢声笑语的寿宴如今也失了那般热闹,四处尽然陷入一片极具反差的萧条。知秋小心翼翼站在江愿安一旁,口中都要哭出来:“小姐。。。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未待江愿安开口,梁疏璟便走至江愿安身侧,低声开口:“你明日好好乔装一番,至时我来江府接你。这件事情你让江知府不必忧心,定是有人在设计江府。”
江愿安点了点头,便目送梁疏璟与谢元祯二人离去。
眼下府上没了外人,老夫人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一副怒火与怅然,不再藏着掖着,开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非要折腾我这副老骨头么!”
陈茵茵最是心虚,迟迟不敢抬头看向江永望,没多久便被江愿安看出了端倪。
“祖母,这件事情必有蹊跷,一来,父亲是受您之命将江愿明送去参加省试是没错;只是二来,父亲并非礼部官员,对省试一事只作审批,其余不论是考卷亦或试题,都不作过问,甚至是未曾过目,何来泄露试题一说?”
老夫人起初什么都听不进去,却在听到“泄露试题”四个字时,顿时慌了心神。
“这。。。那。。。就算是与永望无关,我们如今都被禁足府上,要如何同圣上证明此事呢?”老夫人口中揶揄,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迄今为止只有我们府上的人知道,但父亲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与父亲接触过的官员,更不会因为多了个举人参加省试便特意同圣上揭露此事。更何况,方才李公公道父亲泄露试题,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定是他们有证据才敢这么做,可眼下涉及此事的证据寥寥,恐怕最让人惦记的,是江愿明参加省试的考卷。”
江愿明蓦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连连后退半分,眼中满是惶恐。
“江愿明,你在考卷上,到底都写了什么?”
江愿安字字珠玑,将视线投至一旁默不作声的陈茵茵身上。
“长姐,我。。。我只是作答了题目,我别的什么都没写。。。”江愿明慌忙躲至陈茵茵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你如实交代,卷上的题目,你当真全都会么?”
江愿安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等陈茵茵主动交代。
“我。。。娘。。。你快告诉长姐。。。”江愿明什么都不敢说,将问题抛给了陈茵茵。陈茵茵听到自家儿子都这么说,更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二婶,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江愿安眼神犀利,紧紧盯着她。
陈茵茵这才抬起头,朝老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我什么也没干呀。。。”
“依我看,泄露试题的人,是你,对不对?”
江愿安一步一步逼近陈茵茵,口中一字一顿,像是来朝陈茵茵索命的那道圣旨。
“愿安!不可胡言!”老夫人喝道。
“祖母,您比二姨娘还急着否认,是不是因为祖母——您也知情?”
江愿安丝毫未将祖母的威严放在眼中,如今江府被架在这风口浪尖上,她们却还想躲在幕后装作不知情么。
“二姨娘,您若是还不如实交代,待圣上查明此事后,等着江府的,便只有落得个满门抄斩。”江愿安有意放出狠话,就是为了逼陈茵茵交代实情。
过了半晌,陈茵茵才含着哭腔开口:
“那日有个自称是礼部郎中的人来找我,说他能替我弄到省试试题,还能替我寻来答案,我也是为了愿明着想,便一时糊涂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