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离得不远,众人到时,宫人已经立好靶子,送来弓箭。
这弓是专为女子做的,比给男子用的更加小巧轻便,拉起来也不会太费力。
春喜接过弓细细的检查体验起来,恒阳公主笑着道:“我八岁就开始玩弓了,虽然没有练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但也很准,阿喜你一会儿输了可别哭哦。”
恒阳公主自信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玩过,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春喜抬起头说:“我小时候玩的是弹弓,用来打鸟窝和马蜂窝比较。。。。。。
诏狱深处,夜色如墨。沈清渊独坐牢房一角,铁链锁不住他的思绪,却困住了他的自由。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那一年,先帝病重,朝局动荡。杜怀安尚在人世,时任兵部尚书,手握重权,是当时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大臣。而彼时年仅二十出头的沈清渊,不过是军中一介偏将,因战功卓著被召入京述职。那一日,他在宫门外偶遇一人??春喜。
她身着素衣,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不属于深宫女子的冷冽与果断。她站在廊下,望着远方,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场权力更迭的结局。那时的他,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记得她轻声说了一句:“乱世之中,若无依附,便只能做刀。”
后来,他才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宫女,而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更是新帝登基背后真正的推手之一。她助他上位,也借他之手铲除异己。而在那场风波之后,她悄然退居幕后,成为凤仪宫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直到数年后,杜怀安崛起,掌控兵权,意图另立新君。沈清渊才真正明白,春喜当年所言非虚。而他,也终于选择了自己的立场??站在她这一边。
可如今,一切似已尘埃落定,他却被她亲手送入死地。
“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
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比先前那道黑影更为隐秘。沈清渊未睁眼,却已察觉来者不同寻常。
“沈大人,别来无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低沉却带着几分笑意。
沈清渊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神情微变:“是你?”
来人正是周衡,他的心腹副将,亦是他最信任之人。此刻,他一身夜行衣,脸上还带着些许血迹,显然是从宫外潜入。
“属下奉命而来。”周衡压低声音,“娘娘并未打算杀你。”
沈清渊冷笑一声:“她让我流放岭南,还能算不打算杀我?”
周衡摇头:“娘娘只是要你离开京城,暂避风头。她知道陛下对你已有疑忌,若你继续留在朝中,迟早会被清除。”
沈清渊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不肯放手。”
周衡低声道:“娘娘说,只要你活着,就还有机会。但她也知道,您不会轻易低头。”
沈清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错了。我已经输了,彻底输了。”
周衡却坚定道:“不,大人,您还未输。杜怀安死了,但他的势力并未完全瓦解。江南仍有暗线,北疆也有旧部。只要您愿意,仍有机会东山再起。”
沈清渊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是想让我逃?”
周衡点头:“属下已安排妥当,今夜便可带您出宫。”
沈清渊陷入沉思,良久后缓缓开口:“若我逃了,她会如何处置?”
周衡顿了顿:“娘娘说,她愿承担后果。”
沈清渊闭上眼,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春喜此举并非真心想要置他于死地,而是为了逼他做出选择??要么彻底归顺,要么永远离开。
可他不愿做她的棋子。
“去吧。”他淡淡道,“告诉她,我谢她厚爱,但我沈清渊,宁死也不受制于人。”
周衡脸色微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清渊打断:“走吧,别让她等太久。”
周衡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拱手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沈清渊重新靠回墙角,闭上眼,心中一片清明。
他输了,但他也赢了。
因为他让春喜明白了一件事??她可以操控局势,却无法真正掌控人心。
**次日清晨,凤仪宫**
春喜正坐在偏殿窗前,手中执一盏茶,神色平静。李嬷嬷站在一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