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将她手腕剖开道口子,旨在将毒血排出。
“夫人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牙间发颤,麻木地望着天花板,喉咙嘶哑说不出话。
沈知聿匆忙赶过来,跪在床边,握紧她另只手。
“霜见……没事的,没事的……”还未说几句话,他就哽咽住,眼眶湿红,“很快就好了……你要是觉得痛,就咬我手。”
他将手递到她唇边,抿紧破皮渗血的唇。
她睨他一眼,痛得整張脸皺在一块儿,勉强吐出一个字。
“滚。”
屋外男人吵个不停:“讓开!让我进去!方霏,你快点让我进来!凭什么不让我进?”
“谁规定的只有相公才能陪妻子?我是她青梅竹马,是她未过门的丈夫!我凭什么不能进去看看她怎么样?”
“这里是首辅府又怎样?还不是赘婿!赘婿的所有钱财都是妻子的,我就算是外室,在我青梅的地界也是想怎样闹腾就怎样闹腾,你们还不配管我!”
“滚。”
她合上眼皮。
床边男人松开她的手,起身。
过会儿,外面的声音没了,只听见几声呜咽。
沈知聿重新跪在她身边,低语道:“霜见,没事的,我陪着你。”
“一定会没事的……”他深深凝望她,满眼真挚,咬唇将眸中憋回去。
“你一定要没事……”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们不该有孩子的,我早该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体一直不好,我还为了一己私欲那样……”
方霜见撑开眼皮,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身子费力凑到他耳畔。
“我一定要杀了你。”
思来想去,中毒只会是因为茶水,而茶水是沈知聿屋里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毒。
他竟然如此狠心!难怪当时对她的语气那般怪异,原是早有准备……准备置她于死地。
毒夫!
既然她勉强能就回一条命,没如他的愿。那她就会将所遭受的痛苦以千倍、万倍还给他。
她方霜见,说到做到。
疗完毒后,方霜见并未急着办事,而是让人将方临带进来。
方临嘴里被塞了布条,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
方霜见坐在床上,倚靠在沈知聿肩头。
“方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下人取下方临口中布条:“姐姐,是姓沈的要害你啊!”
沈知聿不慌不忙:“证据呢?”
方临痛哭流涕:“姓沈的,你好狠的心,竟这般对待霜见,她可是你的发妻!你不知好歹!”
“至于证据……当然有!我不仅有证据,还有证人!”
方霜见明显感受到身边人身子一僵,连呼吸都迟缓几分。
她冲下人说:“把他解开。”
“这……”下人皆抬眼望向床上家主,不敢上前。
她吼道:“解开啊!我的话不作数,沈大人的话才作数是么?”
这么一吼,她虛弱的身体捯不上气,急得直咳嗽,像是还要再咳出一滩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