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给他介绍:“讲赛车的,后来变成警匪片了。”
“特效足赛车爽。好人总是打败坏蛋,上一部死掉的人总是在下一部复活,非常的合家欢大团圆。”
像一出热热闹闹乱哄哄的庸俗喜剧。
其实萩原很喜欢这种结局。
人生还是以喜剧结尾比较好。
“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去看吧。”白山镜主动自然的邀请。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怔了下。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心里已经默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了么。
每个周末见面,一起逛街一起去电影院一起去吃想吃的餐厅,约好在遥远的假期一起旅行。。。
这是不是就算是。。。朋友?
听见白山镜主动提出约定好的下次,萩原俊秀脸上闪过抹生动的笑,“好,不过提前说好不喜欢也不准抱怨,被质疑品味我会难过的。”
吃冰的地方在不起眼的巷子里,是一家老夫妻用自住房开的老店,只做最传统的红豆冰。这个地方还是萩原和松田一起发现的。
离得不远,天气实在太热了,所以萩原提议不挤市营电车了,散步过去。他们抄了近道,沿着住宅区弯弯延延的小巷穿梭而过。
这个季节,绣球开的正好。家家户户门前都放着几盆葱葱郁郁的无尽夏或者三河千鸟。蓝色紫色细碎花瓣交织汇聚,团团簇簇,生机勃勃的给人一种夏天真的来了的感觉。
白山镜从出了电影院话就很少,出来话就很少,一个人垂眼闷头径直往前走。萩原绕行两步走到他身边,保持平行的步调,轻快的问:“想什么呢?”
白山镜忽然撇过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我们现在这样,算朋友么?”
“哈?”萩原怔了一下,啼笑皆非,“必须算啊。”他没想到白山镜的反射弧这么漫长。
原来一路上在思考的都是这个问题,还用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的口吻问他。
他们之间不是朋友是什么?
白山镜却并没有看起来更安心一点,脸上神情反而更加踌躇不定。
萩原手肘轻轻捅了捅他,故意开玩笑:“怎么了?不想和我当朋友?”
白山镜站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那我跟你说个秘密。”
“请说。”萩原配合的凑近了一点。
白山镜在他耳边悄声:“我能看见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白山镜停下脚步仰脸看来。日光浸的明净清透眸里蕴了洼清水般浅亮清正。
意识快于大脑,萩原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自然地脱口而出,“那很了不起啊。”
他甚至压根就没想过白山镜是不是在开玩笑骗他,只是觉得果然如此。
白山镜怔了一下,目光奇怪而又郑重的看来,像是在看一个第一次发现的新奇玩意儿。
都在说生命中真正重要的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人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
白山镜投来的视线让萩原研二感受到生命中某一个重要的时刻正在清晰的降临。
而他在这个时刻面前束手无策,像是流水线上的待检验商品,等待被机器一寸寸质检扫瞄,打上合格还是不合格的标签。而他只能竭力插兜保持刚才松散的站姿,暗自镇定的重复一遍:“这是你很了不起的天赋。”
白山镜笑了,笑容随和又有点无奈:“不该怀疑我在说谎,或者我其实病了吗?”
萩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什么,眉心蹙起来:“你不喜欢它吗?它令你痛苦了吗?”
天赋。
萩原说这是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