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权宇回国后第一次留在老宅过夜,是抱着温时熙,一起躺在温时熙从小长大的房间。
他轻轻把温时熙乱掉的头发别到耳后,抱着那具单薄的身体,轻轻摩挲温时熙的后脑。
温时熙在半睡半醒间,感觉发丝被人轻轻拨动,耳边淡淡的沙沙声格外宁静。
主楼的书房里,姜鹤礼一脸暗色,顽固地坐在书桌后方。
姜鹤礼虽然没有亲去宴会厅,可姜权宇在厅里说的话,姜敛一字不差转达了回来。
姜鹤礼睡不着,至少他想不通,姜敛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鹤礼从书桌后起身,走到与书房相连的起居室。
老人坐到茶桌边,摸了摸已经冷掉的茶壶。
这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姜鹤礼露出一点不解,看向房门。
月色无法抵达的暗处,姜敛缓缓走入。
姜敛:“父亲。”
姜鹤礼见是姜敛,晲了来人一眼,飞快收回视线,冷冷道。
“你又来做什么?”
姜敛嗓音格外喑哑:“我只是想来告诉父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家。”
姜鹤礼根本连听都不想听:“说什么为了姜家,你做出这种事,就算结果如了你的意,对姜家又有什么好处?权宇会娶乔家的omega?哈,笑话。”
姜敛:“您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大张旗鼓为权宇相亲?”
“我只是要温时熙离开!”姜鹤礼嘶哑着怒吼:“整个姜家没有人能像姜权宇一样,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
姜敛轻轻咬牙:“可您难道没有听见吗,他为了温时熙,甚至可以让姜家消失。”
姜敛说着,神情无比阴暗:“温时熙根本不是问题——毁掉姜权宇,才能有机会,从他手中夺回属于姜家的一切。”
“你疯了!”姜鹤礼道:“权宇是你的儿子!”
姜敛闻言,冷哼一声,音调充满鄙夷。
一时间,姜敛的眼底没有丝毫温情,甚至连一点光亮也没有,只冷漠地开口。
“我也是您的儿子,可您是怎么对我的呢?”
姜鹤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年——你、你!”
老人说着,猝然噤声,眉头深深皱起。
姜鹤礼因为激动,心脏发出绞痛,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喘起气来。
近一年以来,姜鹤礼一天比一天更清楚,自己已经老了。
可无论是他和姜权宇之间的矛盾,还是他和姜敛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可能再挽回了。
姜鹤礼沉在夜色里,在气喘中,露出一点垂暮。
“我当年……”姜鹤礼缓缓道:“也许就不该护着你。”
姜敛嗓音平稳,问道:“父亲护着我了吗?如果护着我的话,为什么会特意留下那些账目和权宇母亲录下的音频?”
姜敛说着,双目盯在姜鹤礼紧握的胸口。
“如果您没有留下那些东西……”姜敛道:“雅澜就不会看到,也就不会死了。”
姜鹤礼闻言,一张脸猝然抬起。
老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又——”
姜敛垂着目,缓缓道:“既然权宇已经打算,把您和我软禁在老宅里……父亲,您就什么都不要管了。”
姜敛说着,朝门外走去。
“我会负责,把姜家抢回来的。”
第103章琴房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秘密。
清晨的鸟鸣声,带着扰人清梦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