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再不醒我就……”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沈之虞空洞地眼睛忽地动了下,然后季平安便感觉自己的指骨被狠狠地咬了一下。
沈之虞咬人的力气不小,季平安没忍住皱了皱眉,“嘶”了一声,将手指从她的唇瓣间撤了出来。
她现在顾不上这件事,只是抬手在沈之虞的眼前挥了挥,“你现在怎么样?”
沈之虞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额边,脸色苍白病弱,只有唇角带着些血色。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缓了好久才低声道:“我没事。”
沈之虞的唇瓣很干,嗓子也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没有事,说大病初愈才更恰当。
“别逞强。”季平安忽略了她的这句话,问道:“还冷吗?”
也是这时候,沈之虞才注意到她整个人都被乾元抱在怀里,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们两个人,热烘烘地温度让她向来冰冷的手都暖了几分。
季平安结实有力的胳膊环在她的腰上,眼眸里还能看到几分担心。
说话的时候,她们面对面贴着,距离很近,沈之虞甚至能感受眼前人胸腔的震动和呼吸。
呼吸间,细微的气流如同很轻的一阵风,她感觉到季平安耳边的发丝动了下,很轻地抚了下她的脸颊到了。
太近了。
“不冷,你先松手。”沈之虞声音还是哑,试图和她拉开距离,但是腰被箍住动弹不得。
季平安闻言,低头看了眼道:“不是我不想松手,是你要先松开。”
沈之虞愣了下,才注意到她的手也环着季平安的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背部的骨肉。
她昨天刚给对方上过药,哪怕隔着层衣服,记忆也很清楚,她手腕放着的位置,季平安的伤已经结痂,长出来淡粉色的新肉。
岁岁也连忙看向季平安,“阿姐?”
“有吗?”季平安眨了眨眼,“不过我的背上好像是有些疼。”
刚才还没有感觉到,沈之虞说了之后,背上就泛起了密密麻麻刺疼的感觉。
她说话的时候,沈之虞的视线也落到了她的背上。
衣服的颜色深,但也能看出洇出些血迹,不少地方还被挂破了。
沈之虞简单道:“背上有血。”
岁岁着急地也想看,季平安拦了一下,没让她往背后走。
“岁岁你先在灶房里看着我们炖的冬瓜和蒸的米饭,我让阿九帮我去屋子里看看伤,行不行?”
岁岁点头,语气里都是担忧:“阿姐你记得涂药。”
“好。”季平安安慰她,“就是被树枝挂到了,破了个皮,其他的不严重。”
这时候她也记起来,背到底是怎么伤的。
射完猎物后,她过去捡兔子,当时旁边应该有带刺的树枝,结果她起身的时候没有看到,背直接擦到树枝了。
当时季平安确实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她忙着去里正家里,连疼也忘了。
进了屋子里面后,季平安在岁岁面前淡定的样子瞬间崩掉。
她呲牙咧嘴地“嘶”了一声,看着沈之虞道:“怎么你说有伤之后,突然这么疼?”
这就是心理作用吗?
近一点,再近一点。她没有乾元那么幼稚。
季平安接触到她的眼神,咳了两声,也放开自己“罪恶”的手。
岁岁立刻跑到沈之虞的旁边,拉住她的衣服,还是阿九好。
这几天天也慢慢热了起来,衣服也换成了单衣。
走在路上,旁边冬日里略显荒芜的田地也都翻土种上庄稼,不出几日,就能冒出浅绿色的芽。
村里的人忙碌了十几日,现在也得了些空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也有的带着背篓,准备割些野草喂鸡鸭。
“平安,今儿个没去山上啊?”她没有想到,季平安想到的法子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