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也就在这时,车厢外一个亲卫压低声音禀道,“崇王车驾过来了。”
陆骁轻哼了一声。
“你在车厢里等着,”
陆骁指腹抹过沈商凌的眼尾,“放心,无事。”
说着,跳下车厢,大步走向崇王府所在的位置。
“王爷,”
他身边亲卫紧跟着,将短时间查清的一些消息禀给他,“那胡祭酒,是崇王妃娘家那边的一个表弟,一向好南风,听闻他家里养着两个小郎,都是花高价买来的——”
陆骁眼神越发阴沉,眯了眯眼,低声叮嘱了两句,那亲卫听了,立刻会意领命。
崇王府这边,此时正一片混乱。
那胡祭酒两人还滚在地上,倒是有崇王府的府医正带人忙着给两人诊治。
崇王车驾就停在一旁,车驾上静悄悄的,崇王却没急着下车。
陆骁走到崇王府这边,离着崇王车驾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顿住了脚步,看也不看那边一眼,直接一伸手。
旁边亲卫立刻将马鞭递过去。
陆骁笑了笑,反手接过来呼啸一鞭“啪”的一声重重甩在了那正忙碌的府医等人身旁,惊得他们跌坐在了地上。
“本王还没出够气,”
他声音凉凉,“谁敢乱医这两头猪?”
众人:“……”
还有点神智的胡祭酒两人,差点没吓晕过去:再多抽几鞭子,他们真要见阎王了。
但此时陆骁就是阎王。
崇王府的上下人等,终于是不敢上来。
开玩笑,眼前这人可是大殷战神,天生一身神力,便是崇王府亲卫尽数上阵,依旧会被这人抽得很惨。
崇王车驾终于有了动静,一人掀开车帷,崇王一身华服从车厢内出来,仪态雍容神色闲雅,不愧被称为大殷第一雅王,最受士子们追捧。
“定北王,”
下了车后,崇王礼节全备,语气也很温和,“今日乃我大殷浴兰祀神盛日,不知我府内属官如何得罪了王爷,倒激的王爷不惜触犯禁令,鞭抽朝廷命官?”
“崇王殿下,”
陆骁大咧咧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本王是个粗人,不懂崇王殿下这阴阳怪气,本王只懂一件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听到“杀父之仇”四个字时,崇王神色倏地一变,但继而立刻又压住了眼底的情绪,稳住了表情。
“本王如今可是差点占了一桩,”
陆骁冷冷道,“崇王府上这两头猪,竟敢觊觎本王爱妾,本王来晚一步,这夺妻之恨便不共戴天了。”
崇王一听他说“占了一桩”,只说夺妻之恨,登时眼底神色又是一松:
当初他参与到了设计老定北王和世子的阴谋之中,还以为陆骁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想今日,还真的只是为了他那个男妾出气。
一念至此,崇王扫一眼那边惨不忍睹的胡祭酒,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他妻族的人,做事有点能力,却毛病也一大堆,尤其是好南风不说,还私下强抢过民男……
要不是崇王府替他压下,怕不是这事就被言官狠狠弹劾了。
不想这一回,这人在浴兰节,又惹到了陆骁头上。
简直……愚不可及!
且陆骁这人油盐不进,有名的武夫糙汉,本身就背了不少恶名,属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
眼下他正和六皇子一党斗的天昏地暗的,这时候,真跟陆骁彻底翻脸,若是被六皇子一党见缝插针地利用呢?
陆骁为自己男妾出气,哪怕违了禁令,顶多圣上申斥一番,不疼不痒罚那么一些,必定还是要安抚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