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秦姝言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手里拎着的笔悬在纸上悬了好久,直到一滴墨浸透了纸秦姝言才回神。
她盯着一点墨迹看了好久,最后摇了摇头,把那张纸揉作一团随手扔在一边。
秦姝言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没有完成的承诺。
那时候洛衔霜坐在太平花树旁边,该到花落的时候了,风一吹便扫下一阵太平花雨,风也是花香味的风。
秦姝言看着洛衔霜,伸出手去摘洛衔霜发间的花。也就是那个时候,洛衔霜伸出了手,也伸向秦姝言的鬓间。
视线相碰那一瞬间,秦姝言抿了抿唇便开始笑,也不打算把花摘下来了。
就这样,也多好看的。
洛衔霜收回手,一边笑一边把自己面前的清茶推到秦姝言面前。
“送你了,整个夏天。”
秦姝言垂眸看去,青绿透亮的茶汤里浮着几朵太平花。
“那投桃报李……”秦姝言顿了顿,道,“只好送你一幅太平花了?”
“只是花吗?”秦姝言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很亮很亮,像是透着月华几许。
秦姝言道:“画人——”
“嗯。拉勾。”
“幼不幼稚啊?”秦姝言伸出手,顺便还盖了章。
洛衔霜:“那你别伸手啊?”
“我这叫……忘记叫什么了,我乐意好不好?”
洛衔霜笑着,说:“好好好。那我猜呢,这幅画我得等好久才能拿到了。”
事实上,洛衔霜的一些无心猜测往往很准——准确来说或许是好的不灵坏的都灵。
说完之后真的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直到现在才又有了大把的空闲去画画。
或许是关于洛衔霜的画面,秦姝言都记得清楚吧,所以秦姝言只是略微一顿便落了笔。
画的就是那一天太平花下的场面。
但也或许正是因为那时洛衔霜吧。所以秦姝言画了好几次都只停在一半便没再画了。
“洛衔霜,你怎么那么难画的啊……”秦姝言喃喃着,又扔了团纸在边上。
分明她一身杏色的衣服,却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墨。
初冬。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在立冬的一天来。
洛衔霜穿着一身红衣,坐在早落败了的太平花下,抬起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身边有人来了洛衔霜也没回头看一看。
她知道是谁。
再狐裘落到身上那一瞬间,洛衔霜站了起来,长宁很快收手回去,狐裘也就顺着落在雪上边。洛衔霜低头看了看,拎起来放在桌上。
“何必呢?”
洛衔霜淡淡道:“无所谓了,你又何必呢?”
洛衔霜说的是什么事情长宁再是清楚不过,可他就是不乐意让洛衔霜和秦姝言待在一处。
恨就恨吧,至少在有些事情上我们的目的还是一样的,也不算全是不好的回忆吧。
长宁没说话,视线落在一盘没下完的棋上,他捻了捻指尖,说:“那我也无所谓啊。至少你在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