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允,川录闲握着手机起身,缓步走到餐桌旁,忽地转回身来,略微扬声唤:“唯因。”
唯因肩膀一抖,被吓到似地抬头望她:“怎、怎么了?”
川录闲一改方才听这人剖白心迹时的凝重神色,换成半藏温和的浅笑,道:“那这段时间里,我还可以亲你吗?”
“你……”唯因在心中暗道流氓,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盆上烤,“只要……只要我同意,你、你就可以……”
“那其他事呢?”川录闲单手转手机。
听见这话,唯因低头,低头前留给她一个冷嗖嗖的白眼。
噢,害羞了。川录闲把手上手机一收,勾着笑背起双手往厨房去。
最终还是没让唯因沾上一点厨房气,虽然平时她给唯因安排的任务也只是把碗冲一冲,今天却因为从心底生发出几分难以忽略的愧疚,才将这点事都给她省了。
是愧疚吗?好像也不太算,应当更类似于“我第一个喜欢的怎么不是你?”这种说法中暗含的极尽复杂的情感。
四五成愧疚,两三分惋惜——对过去,一二点将目光放远到往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对将来的憧憬。
想要因为从前而对她好一点,也想要因为未来而对她再好一点,最后,都归因于:
想要因为喜欢她,而将自己都献给她。
重新拿上菜刀,川录闲盯着刀脊笑起来。
这样看来,她还称得上是多愁善感,不过就是没让唯因来厨房帮忙,怎么就还能延伸到这种情绪?从前是这样的吗?不是吧。
耳边又响起电视的声音,周时西放得温柔的语调交叉着背景音乐在屋子里回荡,切菜声笃笃,厨房空间里酱料生油绿叶菜分开放着,香味却都在半空里搅在一处,如礼佛时眼前香炉顶上飘出的缕缕青烟似的。
川录闲抽抽鼻子,即刻便嗅到这新鲜得冲人脑门的味道。
手上在切的东西被她切好,她先没急着下锅,反倒是探头,想试试能不能从这儿看见唯因,脑袋顶也好。
结果自然是看不见的。明明之前就知道这个结论。
收回伸长的脖子,她双手在围裙上擦擦,而后又收心,手掌在抽油烟机面前一划开启工作——抽油烟机,和她。
做好饭,已是傍晚六点,窗外天际的颜色早已变成幽黑的深蓝色,云在这般天色中销声匿迹,分不清哪一团黑是云还是天。
吃饭前,虽说川录闲没叫,但唯因还是很主动地暂停电视,跑来厨房帮着端菜。
“这么自觉?”川录闲边盛饭边问。
唯因把汤碗放到桌上,拍拍手,说:“我又不是什么身娇体弱的人,这点事儿还帮不了?”
说着就再跑进厨房,抽了筷子握在手里,笑眼盈盈地盯着川录闲,甜着嗓子说道:“辛苦啦~”
川录闲回视她,在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奈何双手都端着饭碗,不得空闲,只得作罢。
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她轻笑回道:“吃饭吧,有你喜欢喝的山药鸡汤。”
“嘿嘿我看见啦~”唯因轻轻推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