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阳沉默着听完,拒了两盘桌游,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
“我出去一趟,你们玩。跟前台说记我账上。”
没两分钟他去而复返,把搁在吧台上还没拆开的礼物盒也拿走了。
等车的功夫,京阳拿着礼物盒,觉得自己像抱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迟疑很久还是没有打开。
他拿手机给平秋鹤发了条微信。
【jyovo:还活着吗】
【撤回】
【jyovo:还醒着吗】
平秋鹤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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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秋鹤在做梦。
他这觉睡得很不安稳,一个个连环梦简直像给他私人定制的恐怖片,把他怕的讨厌的全轮番来了一遍。平秋鹤想醒,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砰”的一声,梦里天降陨石把所有欺负他的人统统砸扁,平秋鹤没什么劲儿地睁开眼睛,愣了愣,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寝室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那里,却扶墙佝偻着,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不是李和上……李和上没这么高。
也不会被他亲手放在门边的滑雪板暗器砸到脚。
哦……那就是京阳吧。
他来干什么。
平秋鹤有点烦,迷迷糊糊皱起眉,扯了扯被子就要背过身去,门口的黑影见他动弹,快走两步伸手,隔着衣服按住他的肩膀,平秋鹤顿时像被按住翅膀根的小鸟,扑腾不得。
平秋鹤张了张嘴,平时都懒得开口骂人,现在更是没劲骂。
走廊微弱的灯光投进来,给京阳右半边轮廓镶了个边儿。
平秋鹤叫他大耳朵怪叫驴不是空穴来风,京阳耳垂厚,就是传言里那种有福的耳朵,听说高中毕业打耳洞的时候还被家里揍了,说他坏气运。
走廊那点光其实照不亮什么,偏偏京阳右耳那颗耳钉格外亮闪闪的,平秋鹤盯着移不开眼,终于看清这是个造型帅气的猫爪。
京阳按住他之后左顾右盼了片刻,扯了张卫生纸垫在他额头,弯腰探手去试温度。
平秋鹤缓慢地眨眼,懵懵看着京阳黑黢黢的轮廓,迟缓的思维觉得有些奇怪,但作为洁癖,他很满意今天具有较强自我管理意识的京阳。
京阳手搭上来只几秒钟,平秋鹤就听见这人含糊地骂了句什么。
紧接着,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稀里糊涂被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一会儿提溜一会儿放下的,再然后,兜头就是一件衣服胡乱地套。
黑灯瞎火的,京阳把他脑袋往袖口里塞!
……原来是来暗杀我的。
平秋鹤挣扎起来,从领口里探出的手胡乱一抓,用尽最后的力气,正好揪住了怪叫驴的耳朵。
京阳!想死吗你!
京阳手一抖,下意识松开,墩地一下把平秋鹤摔回了床板上,脑袋嗡嗡的。
[京阳……想你。]
借着走廊的微光,京阳看见男生平日里冷淡的眼睛,现在含着水一样,带着质问,嗔怒地看他,却又没使什么力。
他好像把人摔碎了。
刚刚被轻飘飘摸了一下的耳垂开始发烫,京阳怀疑自己被平秋鹤传染了,热得头顶冒烟,手忙脚乱。
半晌,他生平头一遭说话细若蚊呐,下意识磕磕绊绊开口。
“我这、这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