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看手心手背皆是肉。
此时,大殿下回头冷眼看着苏闻道:“是非黑白,全凭先生一张嘴?”
苏闻并没准备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会拿。
他要把这个案子做成悬案,并不是真的想要了秦贵妃的命。
“那白猫一直养在殿中,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偷跑出来?”苏闻指着白猫的尸体,调理清楚地道:“又好巧不巧地打翻了长乐的食盒,吃了那桃花酥,若说无人引导,奴才第一个不信。”
一句句话掷地有声,早就在苏闻的肚子里打好了腹稿。
“本宫……”秦贵妃一时语塞:“本宫为何要这样做?”
“嫁祸给长乐殿下,让殿下不能和晋王世子联姻,让太子痛失晋王的兵权助力,桩桩件件皆可作为理由。”
“放肆!大胆奴才,也敢指摘皇权之事?”秦贵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若是眼神能杀人,苏闻现在早死八百个来回了。
苏闻一个头磕在地上,“奴才妄言,但奴不能眼见长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殿上七嘴八舌地辩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一时分辨不清谁对谁错。
“够了!”老皇帝扶着梁柱,头痛欲裂:“传朕命令,长乐禁足公主府,秦贵妃禁足沉香阁,没朕旨意不得外出。”
“让大理寺奉命,彻查此案!”
皇帝一挥手,“都……咳咳,退下吧。”
说罢,转身又见苍老。
第40章第40章小气鬼,我连做梦都做不……
此案,注定是桩不得解的悬案。
所有的事情都在苏闻的设计之中,天衣无缝。
经手的这两人都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按理来说都不会淬毒,但换个思路想想,若为了其他更亲近的人,又皆有可能。
绕了一大圈,不过是让秦贵妃去冷宫里走一遭。
只要分开了皇帝和秦贵妃,宫里的危机就算是解了,唯独牺牲了一只白猫,和一把上好的琴弦。
这在权谋文里,已经是最小的牺牲了。
至于长乐公主,她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自萧云逆走后,这种情况就越发严重了,几乎日日闷在府邸里,禁不禁足于她而言并无差别。
就算是出门散心,只要稍微稍微乔装一下,再有苏闻和朱武位的掩护,便没有可能传进宫中。
事情虽办妥了,但是姒沐却一脸的闷闷不乐。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个劲儿的倒茶,茶水溢出杯口蜿蜒成河,浸透了苏闻随手搁置的琴谱。
“六殿下是打算把奴这屋子淹了吗?”苏闻斜靠在窗户边,指尖抚弄他的断弦琴。
姒沐这才猛然回神,连忙把茶壶放了回去,看着桌上的一滩水,不服气道:“不就倒了点水么,还能冲了你这破庙不成?”
“我的琴谱。”苏闻用下巴指了指打湿的琴谱。
姒沐连忙从水里捞出来,对着月光瞧了又瞧,墨迹已经在纸张上晕开了一片,许多地方已经看不真切了。
“明日,我命人再寻了新的给你。”
“无妨。”苏闻转头望向窗外。
又是这两个字,姒沐惯常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他就像一个物欲很低的人,对什么东西都所求不多,丢了坏了毁了都无妨。
新得的琴谱毁了,无妨。
陪了他十年的琴弦断了,无妨。
就算为了不相干的人即使丢了自己的命,无妨。
是不是……
他就算哪天娶了亲,成了家,是不是于他而言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