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仆从大喘了口气。
玄之从莆席上直起身,急道,“还有什么!”
“还有——颍川公主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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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光是玄之了,其余几位尚能保持优雅的郎君们均倒吸了口气。
颍川公主也不见了?这便很难不让人阴谋论了。
王宫里,已经成为代皇帝的司徒彦站在长乐宫外,盯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宫殿,不可置信道,“跑了?”
他从没想过,司徒景有离开洛阳的可能。
他下意识的以为,王室的人,除了迁都,从生到死都只会在洛阳城内,所以将她封禁在长乐宫,他们两的这笔烂账,也就是到了大结局的时候了。万没想到,她居然跑了。
“是,据查,公主昨夜从西城门离开了洛阳,今日探子来报,看痕迹似乎是去了侨州。”
“侨州……”
侨州在洛阳和颍川之间,地理位置特殊。司徒彦怔道,“难不成……她想造反?”
但这样的话,跪在下首的禁军们却无人敢接,一时间空气都陷入了寂静。
原本逼迫毕诺的棋,此时在司徒景这件事下,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杨乘本在花园欣赏他今晨刚长了花蕊的冬寒兰,此时也没了修花的兴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叹息一声,“看来雍州有变了。”
果不其然,司徒景调动了本该去往雍州的援兵,这个消息也随后而至。
囤兵侨州,发起政变。
凭个人意愿,视家国安危于无物。
这样的公主,简直比她那好色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司徒景成了洛阳士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洛阳三万中军,半数出动,前往追击。
洛阳大道上,尘土翻涌。
而此时的司徒景已经在一刻钟前,与侨州驻扎的程将军接应上了。
出了洛阳,本是棋盘上用来钳制的棋子,如今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当是再不受笼网之羁绊才对。
但司徒景独坐在马车里,车外被人群拱卫,也只觉得这笼网不过是从一处换到了另一处。
仲冬的风寒意袭人,金戈给她披上了裘衣,布了炭火。但就算这样也没能让她苍白的唇色温暖起来。
“女郎,吃点东西吧。”
另一辆马车上,容方掀起车帘,拿着吃食过来。
毕氏的人被迫跟着转移,此时容方也送回了毕诺身边。
毕诺就着不平稳的小几,写完一封信后,递给了容方,“你把这信交给叔父,让他们到了侨州后,不要停顿,直接启程去颍川。”
毕崇也在车队里,只是被迫离开洛阳后,他无论是对毕诺还是司徒景,都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这也好理解,毕竟一个好好的洛阳世家族长,如今被牵连成了造反的罪人。
怎么看,怎么荒谬。
不过,洛阳是回不去了……
毕诺之后也难有什么精力顾及他们,毕松那里,现下反倒是最安全的。
容方接下信,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女郎你……不去颍川吗?”
毕诺吃了口干粮,纤长的睫毛淡淡垂下,“冬风不过洛水,如今,是我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