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如山无力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渐渐下大的雪,对徐遗说:“那天回来后,我就辞官还想再考,也想将王识的事呈上去,但最后放弃了。”
徐遗理解:“你是觉得他能买到官职,朝中定是有人助他,你怕自己一纸诉状告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所以我想走的,后来那些乡亲们知道了这事后找王识闹了起来,结果……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徐遗拿出寇如山的辞官文书:“这份文书你收好了,不做官的人不该是你。”
太子禁于东宫的消息宫中无人敢提及,赵琇严令东宫和福宁殿的宫人守好自己的嘴。
可也没有人能猜出官家的心思,只是不继续让太子处理政务,但又无其他处罚。
陈内官正是担忧这一点,自殿下回东宫后变得沉默不语,往日还会与宫人说笑话,如今再也不见那温和的笑容。就连胃口也小了很多,偶尔做些赵眄爱吃的菜才会多吃点。
他曾偷偷去朱内官处探口风,朱内官也只说官家还在气头上,等消气便好了。
“回来。”
陈内官停下脚步,是太子的声音。
“殿下。”
赵瞻望着陈内官出东宫的方向:“你要去哪?”
“小人……没有要去哪。”
“我的事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勉知。”
陈内官闷闷应下:“小人知道了。”
赵瞻转身前说了一句:“你这几日帮我留意朝中的动向,要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自吕信倒台后,曾经倒向他的那几个墙头草终日惴惴不安,重新开始寻找靠山,可斟酌来斟酌去,也只有大相公韩骞最合适。
可他们之中谁也没想到,今日对韩骞投去的效忠之意,里。
至此,朝中流传出韩骞曾与吕信往来甚密、党同伐异,现今更是积极铲除吕信朋党,以此来撇清自己,一家独大。
这些官员立刻分为两拨人,一拨称韩骞政绩颇丰,一心只为国事,结党营私纯属无稽之谈;另一拨人则持相反态度。
赵琇坐在御书房里翻看张熙岱那本诗稿,正读到:有心者下琼台,难依明主。
脸色难看至极。
朱内官走上来:“官家,今日雪落得极美,且日光正好,不如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
赵琇正要踏出御书房,只见赵瞻已经脱下太子衣冠,一身单薄素服立于殿外雪中。
赵琇隐怒不放,朱内官眼神询问赵瞻身后站着的陈内官,可陈内官摇了摇头。而后朱内官紧命御书房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赵琇冷厉:“太子,你不好好待在东宫思过,私自跑出来想干什么?”
赵瞻郑重地跪在地上,望着赵琇说:“臣闻朝中对吕信一案争议不断,臣自知有罪,请陛下治罪。”
赵琇瞪着他,强压怒火:“太子私印朕在查,查清楚了再治你的罪也不迟。你既然关心朝政,不如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