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一抬手,诗稿就摔在了赵瞻面前,赵瞻捡起最先看到了《弃琼台》一词。
“关于韩大相公的流言,都是因臣而起,请陛下明鉴。”
“太子在为他求情?朕还什么都没说呢。”
“臣已将太子衣冠收好置于东宫,陛下可随时收回。”
赵琇一惊站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同通赵瞻竟会为一个老师而主动弃了太子之位。
他气得咬牙:“太子,你这是在逼朕吗?”
“臣不敢,臣只求您看在这二十多年来臣从未懈怠一刻的份上,对老师所为,是功是过一并斟酌。”
赵琇大步走到赵瞻身前,俯下身细细审视着这个儿子:“你是储君,而他只是臣子,在这个面前,他也只能先是臣子后是你的老师。赵瞻,别拿这个来要挟朕。”
“臣知道,只因……只因他陪着臣实在是太久了,臣不忍。”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赵瞻脸上,赵琇的手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觉,一道掌印印在赵瞻的脸上。
三十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惩处赵瞻,看见一声不吭的儿子,他心里又揪起疼来。
他想要作为一个父亲去关心,相扶的手还未碰到人,赵瞻躲开再次叩头央求。
赵琇失望:“朕答应你暂时不动他,至于你,朕再也不想看见。”
赵瞻极力控制着哽咽声:“臣,深谢陛下恩典。”
赵瞻走在松软的雪中回了东宫,看着漫天飘雪,心中居然无比轻松平静,就连他自己也觉意外。
“陈内官,去请老师来一趟。”
韩骞进东宫时,赵瞻已经煮好茶,摆好了棋盘。
赵瞻:“韩大相公不必再行礼了,今日就只与你的学生下盘棋。”
“是。”
韩骞坐下后,赵瞻捻起一枚棋子说:“这盘棋您还记得吗?”
韩骞细看了盘中棋子,忆起道:“这是殿下初学时与老臣下的第一盘棋局。”
“说来,我的棋艺还是大相公教得最多。”赵瞻说完,落下一子。
韩骞笑笑跟着落子:“殿下聪明学得好,如今棋艺冠绝,臣是再也下不过殿下了。”
之后东宫就只有落雪声与清脆的落子声交织。
最后一子落定,韩骞:“殿下赢了。”
可是赵瞻却高兴不起来,伸出手指压在一黑子上挪移了位置:“当年分出胜负的地方,只因为大相公的这颗子落在了这儿,其实不应该落在这儿的。”
韩骞望着赵瞻平静的眼神,再听到:“所以并非是我聪明,而是大相公故意下错地方,将赢家拱手让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