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疼、胃疼、恶心、心口发闷,有没有别处难受?
徐静茹活动了一下,还好,暂时没发现新的伤情。
再看看绑住手脚的铁链,在它的限制下,是否有可能对凶手做出反击?
她拉了拉,纹丝不动。
徒手挣脱的概率为零,真要逃脱的话,需要时机和工具。
至于周围的环境……
别着急,伸手摸索每一寸空间,冰冷墙壁,粗糙地板,生锈的铁质管道。
这里空空荡荡,没找到可供利用的器具。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惊悚片里头,变态杀手惯用的可怕刑具。
徐静茹自嘲似的安慰自己。
要怎样,才能在连环杀手的死亡阴影下存活?
徐静茹不知道。
她只是个生活在象牙塔的高中生,这是父母和学校不曾教授过的知识盲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凶手还未露面,徐静茹怔怔凝视身前的黑暗。
她决定用一个笨办法,让自己能撑下去。
从小到大,有限的十几年人生里,徐静茹始终是最普通的、站在人群不会被第一眼找到的学生。
长相不突出,性格平平无奇,成绩也徘徊在中游水平,上不去下不来。
她唯一擅长的,是体育。
尤其长跑。
那是一项孤独的运动,赛道上,只有枯燥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身体濒临极限导致的痛苦。
肺部灼痛,双腿沉重如铅,大脑会发出成千上万个指令,尖叫着让她放弃。
但徐静茹知道,只要调节呼吸、放空大脑,再往前多迈一步、多坚持一秒,就能冲破它,让身体迎来近乎麻木的平稳期。
痛苦不会消失,是她学会了如何驾驭。
此刻,在这间死寂的囚室,徐静茹尝试着笨拙拆解——
把她一窍不通的、名为“求生”的恐怖经历,看作自己最熟悉、最拿手的事。
一场长跑。
她已经犯下第一个错误,起跑太快,用尖叫耗费了宝贵的体力。
现在,必须立刻慢下来,找好节奏。
这注定是人生中最艰难、最不公平的一场耐力赛。
徐静茹闭上眼,仿佛看见漫长的跑道。
她一个人,孤单站在起点。
终点呢?终点在哪里?
新闻报道的细节,在她脑中变得无比清晰。
江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会把受害者监禁十五天。
徐静茹握紧拳,掌心满是冷汗。
在十五天的死亡倒计时内,如果没人找到这里、发现被困的她。
第十六天的新闻中,“徐静茹”这个名字,将出现在死者那一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