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的猜想清晰了起来,李某被丝线所杀,而且极有可能是从下体中进去的白雾所杀,而后,耳机被推入体内。
盆中水波微动,是白水在搅动,她眉间疑虑浅现,不解此举。“动机呢?如果真的是何挽做的,她的动机呢?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又回想起,何挽说自己并未有相公时的神色,像是开玩笑般狡黠,又像是在掩盖什么。
不愿意承认。
用轻快的语气抹去自己的过往,说明,这段过往并不美好。
“所以,是我先前想的那样,只是对象错了。是情杀,对吗?”
水波在微微荡漾,白水的心绪也在微微晃动,但是,有隐隐约约的念头如丝线般,在直直的引导她。
可是,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啧,那宫女又与她何干,那些宫人呢?难道是为了一瓶醋包了一顿饺子,为了杀李某一人,而无意间波及到了他人?”
白水想起自己曾在医院看到过的纠纷,“说到情杀,那李某,不会是与宫女暗生情愫,而后被何挽察觉?”
素手轻抬离水波,水珠缓缓滑下,还未平静的水面又重新因此荡起波纹。
“不对不对,好像有点偏了,啧,好像又没偏。若是何挽本就对李某不满,再加上察觉到二人情愫,很可能动手啊。”
而何挽又是如何得知,二人之间的关系呢,何挽是御绣坊坊主,每月须进献绣品。
而这李某和宫女均在乾元殿当差,也就是圣上批奏折的地方。
“难道,是何挽在无意间看到二人干什么了吗?”
白水忽然想起谢澜之,先不论他为何突然冲出来要抓她们,毕竟这人看起来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水懒得去想谢澜之的意图。
她记得,他说,何挽勾结朝廷命官。
她拿起一旁的白帕,细细擦着手。缓缓出声,“今夜,张某死了。谢臭脸跟着我,提了一嘴张某的身份。”
“嗯?”白水忽然睁大眼睛,“不会是我随口一说的那样吧,张某和朝廷命官有关系,而何挽,可能在杀李某之前,找朝廷命官说了什么。而那朝廷命官,是朝中不可撼动,也不能动的人物。”
她貌似知道为何圣上让锦衣卫不查了。
锦衣卫关系网极广,牵一发而动全身,保不好会让那命官察觉到。
手上的白帕沾上点点湿渍,白水丢下帕子,转身解开身上的夜行衣,无意间摸到腰间的玉佩。
她拿出那黑蛇鳞玉佩,黑色并不是什么稀奇的颜色。
她放下玉佩,突然,白水眼前闪过一个东西。
那妇人进御绣坊前,拿出的铃铛。
黑色铃铛。
点点痕迹集中起来,貌似,有了些眉目。
“哦~”白水叹出声,“那就好像,有一点可以说的通了。”
头脑风暴了一番,她的脑袋烫烫的,白水将玉佩收好,转身去沐浴。
她止住步子,“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架子鼓里面的内脏,是谁的?观赏时,鼓面渗血,是那时候便有内脏在里面吗?”
白水垂下眼,思索了几番,再抬起眼时,眸中光华流转,如皎皎明月,清澈透亮。
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而在她舒心沐浴的同时,外面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景象。
这一晚,巷子里,谢澜之还未压下心中的不满,便听见,锦衣卫来报。
“大人,御绣坊内,绣娘均离奇失踪,坊内丝线全无。”
指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响起,谢澜之负在身后手攥成拳,他眯了眯眼,漆眸中染上危险的暗色。
“你是说,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人,凭空消失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