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水的心里话,不知为何,她对何挽不想有防备。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得问些什么。
于是,白水再次开口,“何姑娘,你可懂凤临国的一民间奇术,名为二画。”
随即,白水捕捉到了何挽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她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我知道。而且,我擅长此术。”
白水没想到何挽会如此坦荡,似乎她二人只是好友闲聊般轻松愉快。
这时,梁上的白耳一跃而下,稳稳停在何挽怀中,白水对这黑猫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早已习惯,便见怪不怪。
“何姑娘,你说你并未有相公。请容许我,先从我看到的说起。他是宫中的一名太监。你今日在见到谢指挥使后,是为自保才避而不见吗?”
“你可知陛下得一鼓,精巧奇特,鼓面的凤凰花——”
“喵——”
二人齐齐垂眼看向白耳,何挽轻柔的抚上白耳的黑脑袋,轻轻道:“白姑娘,有些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因对你一见如故,才想再见一面。谢指挥使是否告诉你,我私通镇国大将军。”
白水嗯了一声,静待何挽的下文。
没想到,何挽转过身去,袖中丝线飘出,殿中丝线缠绕拉扯,从天而降一幅画。
凤凰花图。
见状,白水基本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但是,何挽的动机,还得再探。
“凤凰花,离别与思念。此时正逢长夏,开的艳丽。若是眼前恍惚,便觉嫣红似血。所谓二画,也不过是世人看不透自己心中所想罢了,算不得奇术。”
白水听明白了,魏贵妃身怀龙种,后宫的女人,大多母凭子贵,宫中争斗算不得稀奇。
许是太过紧张腹中胎儿,才有此幻觉。而陛下很可能是关心则乱。
话虽如此,那些宫人呢?
白水摸了摸下巴,何挽的语气中满是惋惜,离别与思念……
正当白水思索何挽的话中话时,何挽转过身来,眼中浮出淡淡的忧伤。
“我与他本是从小一同长大,可我视他为兄长,我因这副容貌,招多人曲意相逢。自双亲离奇病逝后,他说,不如成亲,待我如初。”
白水不由得直视何挽那双茶褐色的瞳孔,何挽看她,似在看故人,又似在看自己,迷离而忧愁。
见状,白水若有所思的看着何挽,等待接下来的故事。她也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如此清绝的女子悲从中来。
“成亲后,如他所言,有夫妻之名,却无实。一年前,他说,他遇到了此生所爱,是宫里当差的姑娘。听他的称赞,我大致想象的出,那佳人的模样。我为他高兴,却忘记了问他,那女子是否也心悦于他。”
“半月前,他偷偷传信于我,说已与那姑娘情投意合,我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是他强求而来的缘分。我为他俗欲的心思,鲁莽的行动而气愤,活生生毁了一位女子的清白。”
“也是在此时,我从张汉子的口中得知,我为何会在他家里长大。而我至亲,又是为何离奇病逝。”
听到这里,白水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他,不是太监吗?”
白水在察看那太监身下时,分明是……
这怎么……强求……
“呵”何挽轻笑,眼中凉薄之意尽显,“那是我斩断的。他入宫前,特地收买了净身房的管事,留了孽根。”
白水静立,眼前女子周身的忧伤如丝线般萦绕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废了些力气,查到了一些事情。不曾想,我视为兄长的人,竟如此不堪入目。屠双亲之仇,我不得不报。”
“所以”白水开口了,“恰逢十日前,陛下偶得物件,你便乘机了结了他。”
何挽垂下眼,眼中浮起雾气,声音有些颤抖,“是,可我并未想到,那女子如此良善,她撞见了我,我本以为,她跑开是要告发于我,我便抽身离开。谁曾想……”
谁曾想,那女子也是位刚烈之人,竟自刻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