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真一查,就看出些门道来了。
有的人考试和平日课业字迹不一啊!问题来了,哪个时候是真人作业?或者两两皆非?
文章诗赋太差,银娥领着宫人看得连连皱眉。
太委屈眼睛了!
根本就是厕纸嘛!
朝臣们的困惑在早日的时候得到了解答,往常朝会陛下都由文武百官先发言,可这回没等御史发挥自己的口舌之利,赵嘉陵就出声了。她道:“古人有言,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①朕昨日游国子监,见到些趣事,便想说与诸卿听。”
一听到“国子监”,朝臣们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唉,千错万错都是彭城侯家小子的错,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出来顶包吗?
狠狠地打彭城侯的脸啊。
可恨彭城侯没有职事在身,压根不用来上朝!
“陛下,国子监纪律散漫,是臣之过。”郑师颜拉着一张苦瓜脸,国子祭酒是学官,颇受士人敬重,怎么也当得这么苦啊?先是抄书出了问题,再是学风……今年是犯冲了吗?郑师颜心中叫苦不迭。
赵嘉陵理都没理郑师颜,她的视线跟谢兰藻交汇,清了清嗓:“念!”
从最差开始,一个个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监生的文章一一入耳。
文武百官们先是茫然无措,接着是心领神会,还时不时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嘲笑同僚。
做出这种狗屎文章啊,是你家子孙啊?
不是自诩诗礼传家吗?狗屁不通是祖训?
啧,诘屈聱牙、尚奇古怪,就会卖弄。
……
这帮官员的眼神都会说话,可等抑扬顿挫念诗文的内侍念到自己亲戚“大作”时,自得的朝官呆滞了。于是朝官的脸色赤橙黄绿,像是开了染缸,精彩纷呈。只是看着同僚,心中又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又不是一家子孙不肖。
当然也有置身事外的,但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那就分外刺眼了。笑别人此刻的驴脸,赶明儿就得挨上驴蹄子了。
“国子监引领文学风尚,朕以为该付与皇雍印刷坊,刊刻为《国子集》,印个数百套,供州府来的士人们瞻仰,诸卿以为如何呢?”赵嘉陵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语调很平和,但其中的阴阳怪气笨蛋都能听出来,要是以为陛下在夸他们,那真得回老家种地了。武官们粗通文墨,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发表意见。不过他们会看脸色,几道稀稀落落的“陛下圣明”响起,更是把那帮朝臣脸面扔在地上踩。也亏得武将家子弟同样不肖,才没让文官在山呼海啸似的雷鸣嗓音中一败涂地。
那带着奚落的声音消失后,朝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片刻后,谏议大夫道:“国子监乃礼乐刑政教化之地,博士、助教,只有学官之名,而无儒雅之实,方使得国子监浮滥如此!臣请陛下治学官之罪!”
国子博士也在朝班,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教不严,师之惰。
他们能反驳什么?说高官势要充塞国子监,他们根本不敢管吗?
赵嘉陵问道:“国子监学生文章亦有一二可用。不过这一二多出自四门学,国子学、太学同授经书,为何更差?甚至有国子学生延请旁人代笔、替考,这又如何说?”
被子孙连累的朝臣能怎么办?只能俯身认错:“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
【恭喜宿主,完成成就“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孬,个个孬,这真是大雍的福气啊。】明君系统尽职尽责地出来播报消息,走在阴阳的大道上。
【宿主别灰心,白日梦想家没有成就奖励,但它有。那堆垃圾还是创造出一点价值的。】
【什么奖励?】赵嘉陵心想。
【高效能香皂配方,既能做出各式花样掏空商人的口袋,也有基础版供百姓使用除去身上的污渍,降低因邋遢得病的概率。】
【朕不是在做学校改制任务吗?】赵嘉陵纳闷。
【是的呀,奖励歪了没关系,只要宿主肯努力就有下一个。】
朝臣脸色灰败。
怪不得陛下会这么做呢,原来是这个叫三三的系统神明主导的吗!
学校改制?得怎么改?
不懂,但提出要改就是了。
听到心声的朝臣还抽空看了眼谢兰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