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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2页)

在郑琼玉摆出证据证明王师丘乃王六与旁人所出,其亲生女名阮似荆且在明德书院的时候,赵嘉陵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完成了。赵嘉陵无暇关注新得到的“慧眼识珠”“补天手”两个成就带来的“忠诚鉴定仪”“纺织谱”这两项奖励,她的注意力都落在如何处置王六上。

若依照大雍律令判徒刑,那事情就没有争议了,但郑琼玉状告王六郎想要的可不仅是这样的结果。她寒声道:“生父杀子,有违天道人伦,其罪当诛!”

王六在朝中不乏亲故,总觉得关上门的事,何必闹到陛下的跟前来。他们援引的也是大雍律文,以杀子孙之罪不至于诛杀。

郑琼玉深吸一口气:“天地之性人为贵。人皆天所生也,托父母气而生耳。王者以养长而教之,故父不得专也!①至于律令——”一声冷笑后,郑琼玉无差别攻击,所举都是不依律令而断罪之事。身为大理寺卿,她在官衙中没少翻看旧案,所谓“律令”,只是基础,至于结果,那是各方协调产生的。那帮人要说春秋之义,她就援引经史;对方要援引律令,那她直接将一切都打翻!

郑琼玉摆出一副要借机翻旧案的姿态,朝臣们心中打了个激灵,旧事就当过去了,一旦翻出来没完没了,又不知道会牵连几个人。刑部郎中急着打断郑琼玉,他高声道:“臣有事要奏,大理卿以妻告夫,所犯‘不睦’。使得亲族相犯,九族不相协睦,请治其罪!”

所谓“不睦”,又暗指妻者卑也,有违妇道。这话一出,别说郑琼玉,就连项燕贻也拿冷冷的眼神觑着刑部郎中。

宣启之政虽然许女子入仕途,可礼书不修、律令不改,在礼法与律法上,女子仍旧处于卑位。昔日郑相想要改革,奈何阻力重重,双方僵持着,让这一疙瘩横在那里,不提就当不知道。刑部郎中一句话,却又将此事给翻了出来。就算赞同刑部郎中的意思,也没人接腔。郑琼玉乃大理寺卿,朝廷命官,于一介白身的夫婿之前处于卑位,那又置朝廷尊严于何地?

在一片沉默中,谢兰藻道:“古之君王,莫不制礼以崇敬,立刑以明威。然古今异物,文质不同。刑名之书,当世有增损,以切当世,取合时宜,方能救弊。大雍律为太。宗时所修,承前朝之律令,用法颇为峻刻。有不便于今之令近百条,臣请陛下重修律典,一如经学之法,为律学作义疏!”

这番话道出,朝臣的脸色更是不妙,这已经不是郑琼玉的家事了,而是陡然上升至“国事”!修律明法,是要天大变啊。

赵嘉陵面色平和,她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陈希元已发挥自己的光热去重订礼书,那么律典的确要跟上来。还没等她回答呢,才安静一会儿的明君系统声音又响起来了。

【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治国文治四修法典”,律、令、格、式都是法,互相有交叉,轻重也不一,并且时常变动,还能引例破法,因例生例,使得科条文簿一日多于一日,宿主快主持修一部公正法典,为后世之表。】

御史大夫道:“古语有云:‘万邦之君,有典有则’。今应随时变,补千年之坠典,救百王之余弊!”

户部尚书:“臣以为然。”

……

神明都已经发话了,抗拒能有什么用处?一群高官很快就松动,声声附和。

郑琼玉的神色平静恬然,不再坚持判王六郎死刑,这一刻他的生死俨然无关紧要了。

第62章

修法典之事,朝官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就算觉得此事可能掀起滔天大变,那也是之后面对律令条文的争*议,至于修法本身,谁敢来置喙?

赵嘉陵听着整齐的“陛下圣明”之声,心情还算愉悦。做皇帝么,最烦的就是这不可行、那不可行,若事事都受到阻碍,那还能够畅快吗?偏得为了天意以及身后名扛起莫大的压力。不过现在,神明可是站在她这边的。

都到了这地步,赵嘉陵自然而然地接了任务,并且下令使中书令谢兰藻、黄门侍郎、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中书舍人等人一道撰定律令格式,旧制度但有不便于今事者,皆作删改,待律令制成,则颁布天下。

任务重要,不过赵嘉陵也没忘记王六郎的处置。她蹙眉问道:“既然旧律不切实际,王六郎之事如何断罪?”

谢兰藻正色道:“新律未行,恐需以旧律为准。或陛下别下敕令,只是此事传出,恐有心人以此为据,视律法于无物,处处上请。”

在其余朝臣提出王六郎仍旧依照旧律判决时,郑琼玉总是据理力争。此刻谢兰藻出声,并且站在旧律那边,不少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怀着些看热闹的心思,期待着郑琼玉和谢兰藻争执起来。

然而此刻郑琼玉不发一眼,脸色沉峻,没有流露半点真实心绪。

朝臣心中泛起些许涟漪,数息后悚然一惊——郑琼玉熟知律令,恐怕这一出根本不是为了置王六郎于死地,而是打开“修法典”的口子,继续当初郑相没能够做成的事!而谢兰藻与她是同谋。至于陛下,大约一听枕头风,就什么异议都不存了吧!

赵嘉陵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满,她在感情上倾向郑琼玉——王六那龌龊小人就该判斩刑才是,但谢兰藻的话语也有一定道理。这样做了,的确容易生乱,掀起一阵不服律令的上请之风。脸上没有展露出不快之色,但内心深处的嘀咕暴露出她对王六的嫌恶。

谢兰藻听在耳中,等到宰臣议事散了后,她留了下来单独觐见皇帝。

“就王六那种畜生不如的渣滓,合该五马分尸才是。”赵嘉陵坐在榻上,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的牢骚语。

谢兰藻道:“非谋大逆不至于如此。”

赵嘉陵轻哼一声,脸色稍缓。

谢兰藻又说:“修律典改杀子为死刑,只需轻轻一落笔,可陛下想过除了王六,还有哪些人会有如此暴行么?”

“嗯?”赵嘉陵抬眼,眸中多了几分慎重和严肃。她的“不学”只是相对于昔日的东宫和中山公主而言的,但凡师傅所教,她都一一诵读记在心中。平日里想不大起来,但谢兰藻一问,历代史籍中触目惊心的一幕旋即浮现在脑海中。

触犯杀子之罪最多的哪会是王六郎这样的货色呢?更多的是那些无能养育子女的贫民。生儿不养,丢弃在寺观之外已经算好的了,更多的是溺杀儿女。这等有违人伦的事官府难道不知道吗?亲属不相告,则官府不纠察,连“徒刑”都不会去判。

可恨,可怜,可该死吗?该死的是他们吗?

赵嘉陵的情绪低落下去,她揪心道:“自祖、宗二朝平乱后,天下再无波澜,各地祥瑞入京,皆颂太平。朕还以为海内宁一,天下承平。可在朕的角落,仍旧有黎民生活困苦,生儿不养。”

“此非陛下之过。”谢兰藻道,“前朝乱天下,海内夷陵,人多饥乏,流离失所者不可胜计。赖我祖宗平天下,一改昔日萧条之景。陛下承业,赖有神明祖宗庇佑,苍生无离丧之悲,百姓获安,感陛下之功德。至于大同——上古贤王时尚有遗落之民,只能竭力为之。”

低落的心绪在谢兰藻的安抚下稍有回转,赵嘉陵吐了一口浊气,喃喃自语道:“钱,朕需要很多钱。”

“百姓因不能养而杀子,或许有解决的办法。”谢兰藻娓娓道来,“先不提吏治。臣记得,陛下赐下的医书中有‘避子方’。如今医籍在太医署手中,编成的小册更重的疫病,而不曾提及‘避子’‘养育’相关,臣请陛下再命太医署编成一册,立石州县。”

谢兰藻是在听到“杀子”事才想起自己先前草草翻过的医籍。有人四处求子,可又更多的人不愿生。既然如此,那为妇人提供的诸方就该提上日程。有些游医手中有“避子汤”“落胎方”,对人体伤害甚大,稍有不慎便会丢命。系统提供的药方温和,而且还有让男子服用的奇方。医方不仅是为了解决那些“杀子”之人的痛苦,同样也是为了锐意仕途的女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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