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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14页)

问政事的正殿中,都增设了一张属于皇后的椅子。朝臣也没什么异议,他们其实习惯了谢兰藻出现在朝堂上,只不过位置从群臣之首挪到皇帝陛下身侧罢了。

天符八年春,最要紧的还是制举之事。制举的举人都是由赵嘉陵亲试的,连策论题目都是她与谢兰藻商议后拟定。是要选实用的人,文章辞藻反倒属于次要的。各州送来的加上明德书院的学生,约莫二百人。赵嘉陵没限额,但凡有合适的就取用了,一共八十三人。至于稍微差一点的,都做明德书院的学生,让他们正式入学了。

皇帝亲试的制举官员,是不必等待守选的,能够即刻授官。这批制举登科的进士,一个都没能留在长安做校书郎,而是分别前往河南道、山东道以及淮南道等蝗灾高发的区域去担任仓曹的官员,他们的任务是治理水土、兴修水利。赵嘉陵还特许他们上书,能直达天听。大多是□□品的官员,但其实也算是皇帝的使者。

制举授官的微弱变化,多少让朝臣感到不安。陛下明显需要做实事的,到时候后浪是不是要将他们这些前浪打在沙滩上了?都爬到高官的任上了,谁也不想被抛到后头去,退休了虽然有半俸,可哪能比得上为官时候?一旦财政周转不过来,那半俸能不能到手都是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强迫自己学了,向上进的工部尚书谋一二经验。

朝中的氛围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朝臣隐约觉得陛下激愤了点,可偏偏又没有遏制的办法。看陛下这些年推行的,哪样不是利好百姓的?别看种子还没铺天盖地笼罩整个大雍,但报纸、学刊已经将颂歌送往各处。先前祥瑞之事也肆意渲染,经过一轮轮传唱,演变成了漫天神佛来贺。总之民间处处都视陛下为盛世明君,就算处在困窘中的也愿意坚持一二,而不是落草为寇。

对于吏治,朝廷也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了。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有巡察各道的职责,但这些察院的监察御史吧,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京中,监察六部为主。赵嘉陵直接将监察御史增设到十二人,除了三人在京分察六部,余下的都派遣出去了,依照职责巡按郡县,纠视刑狱。但有贪官污吏,直接上奏查处。上至刺史下至县佐吏,都在御史就差范围内。

监察御史名声好,所到之处百姓相迎,但州县中就不是那一回事了,官吏人心惶恐,生怕自己被纠察。但奉了敕令的监察御史也不是一味地让人不安,他们除了纠察外,还有一项任务,便是树立典型的良吏。这些良吏,首先是直接授予明德书院出身的资格,紧接着又通过户部那边的计算,给出合适的俸禄。要知道没有官品的佐吏其实都算“役”,这次朝中虽然没有改变官品,但改变了待遇。

明德书院、俸禄……是否获得明德书院学生资格的,就能够领取俸禄呢?监察御史刻意放出了点风声,引导着吏员们往那一方面想。没有制度,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存在着这么一条路,总会有小吏愿意去做的。在某个用明德书院试点的州,有县衙的小吏通过了律学的考试,成为明德书院的律学生,不多时,便有敕旨送到该县,没有改变小吏的职务,但也给他发放了俸禄。

今日小吏为明德书院学生能得到俸禄,明德书院出身跟佐吏、俸禄都挂上了钩,久而久之,还分什么先为吏再入书院,还是先书院毕业再做小吏呢?

天符八年,是改制后的第二次贡举。

变革仍旧再发生,先是增设科目,接着又下诏许明德书院考核成绩优异者,直接送往省试。这其实是给明德书院和国子监一样的地位。对于参与贡举的人员没做大变革,但其实已经撕开了口子,因为明德书院的学生有各色人等,等同于一些对杂色人等的限制无形中少了,至少能够看到希望,能看到那条上进的路。

士族出身的朝臣当然能够看到这点,他们会不想阻止吗?他们想要维持士族数百年来的超然和骄傲,但当今陛下俨然没有维护他们的打算。从印刷术开始,就是要打破士人的垄断。士人与皇权合作,与之相护钳制。而皇帝呢,看得更远。只要能用,是不会在意身份出身的。

可大势汹涌不可抵挡,他们的狂怒没有用处。“明德书院”四个字代表着功绩,陛下不会再受他们钳制了。陛下有神明相护佑,她完全可以横行无忌肆意妄为。士族们就算能齐心奋力一击,也只会是鱼死了网没破,况且士族也拧不了一条心。已经身为皇后的谢兰藻是高门中的异类,而她站在高处,引领着高门中的女子。士族们联合靠得是婚姻,但当家中女儿不再甘心为货物为家族谋取利益时,他们还能协力吗?

这样的结局不是谢兰藻和陛下带来的,是数十年前,郑相还在时候便开始图谋。

士族家的女儿们在出走。

那些被士族摒弃在外围的寒门庶族也在挣扎。

谁都想要分一杯羹,谁想要登上高处。

但过去台子就那样大,想要登场极为不易,然而大变革打破了边界。

不能阻挡,那就只能设法借着现有的优势,尽可能地往前奔跑了。

长安客舍中。

外藩的使臣就算不能与外界交通,可还是能够感知越来越不同的氛围。外藩的一些客人,譬如阿史那毗连就在国子监读书,她知道的事情更多。原本想要通过贡举获得大雍官位,但情况特殊,只能上请。

阿史那毗连在等待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的兄长阿史那土门竟然带领随从逃出长安了!阿史那毗连大惊失色,依照大雍的官制,她兄长哪有可能跑得出京城?如果成功了,那必然是大雍的放纵。心思混乱如麻,她第一时间上禀。鸿胪寺的官员待她还算客气,只是作为突厥的质女,她这些时日就只能待在客舍中了。

宫中。

赵嘉陵听到阿史那土门出逃的事情,也只是笑了笑。

突厥的间人一直藏在长安,暗卫们早就盯住他们了。那些人能够得到的消息也是真假参半的。这段时间突厥消息传来,他们的小动作着实多。大概是知道了大雍一直投入研究火器,怕越到后面成功可能越小,已经动了心思,联合吐蕃、契丹和奚人准备袭击了。

李兆慈一直在研究火器,不仅是在火器的操控上,还得尽可能地压缩成本。火器这种武器当然不是拥有了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毕竟发射不是无间断的,也需要弹药补充。只要将火器营的人耗完,还是能够获得转机。某种意义上,突厥可汗的判断没有错,越是往后头他们的胜算就越小。

“质子回城,大约就是战起的时刻。”赵嘉陵道,她双眸凝视着地形图,道,“非我之地,昔日了解不多。但现在有图幅在,能以最快的方式直达黄龙。”突厥可汗那边料错了,大雍的优势不仅仅在火器上,对行军地形的完全掌控,何异于“天眼”?哪一处适合设伏?哪一处会有敌军设伏就能很好推演。

揉了揉手腕,她又感慨道:“不枉朕耗费时间绘图了。”原图在系统那,副本不够精细。最初的版本只有赵嘉陵能看到,想要送到边关,那就只能她亲自绘制了。将手凑到了谢兰藻的跟前,她软声道,“酸了呢。”

谢兰藻很敷衍地揉了两把,说:“两个月前就已经画完快马加鞭送到都护府了,还能酸到现在么?”对突厥的防备不是骤然兴起,绘图的事情也是长久的工程,至少从宰臣们见到那幅大图便已经开始了。

赵嘉陵借机撒娇,朝着谢兰藻眨眼:“用手的事从没停过呢,譬如——”

在赵嘉陵放话前,谢兰藻便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她的嘴。她垂着眼睫,轻呵道:“批答是我做的。”现在陛下这躲懒躲得可是理直气壮的。

赵嘉陵“呜呜”两声,舔了舔谢兰藻的掌心。挨了一记冷眼后,她一把抱住谢兰藻,快活道:“你我一体,你这儿受累,我那儿受累,多和谐啊。”

谢兰藻瞥她,哼笑道:“受累的不都是我吗?”陛下逐渐变得过火放肆,有时候就不大听她的。早知道将稍睡枕留在谢宅了,现在好了,陛下灵机一动,这稍睡枕顿时成了不可或缺的了。还振振有辞说“不然日夜操劳累坏了什么办”,听听这是人话吗?没脸没皮的时候,说她魑魅魍魉也兴高采烈地应下。有的时候不免怀念那有张狂心、没轻薄胆的陛下。

赵嘉陵发觉谢兰藻走神:“在想什么呢?”不等谢兰藻应答,便扬眉笑道,“在想我。”

谢兰藻注视着襟怀坦荡的陛下,这好的坏的都写在了脸上,再不济还有心声泄露。她如实说:“想那年的陛下。”

赵嘉陵瘾一上来,就开始唱大戏:“这是怀念年少了。好啊,谢兰藻,你是嫌我现在面目全非了是吧?”

谢兰藻推她,可没推动,她拢着眉低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嘉陵不肯撒手,她下巴抵着谢兰藻的肩膀:“朕因你受伤,需要赔偿。”

虽然不理解陛下这浓郁的表演欲望,但谢兰藻也乐意陪着她闹。当你和我变作了我们,那事事回应便是理所当然。她眉眼间晕染着笑意,轻声问道:“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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