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将魔猿镇狱功的玉简拿在手里,神念沉入其中,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门功法确实霸道,核心理念是通过观想模仿远古魔猿的形态与神韵,激发修炼者自身潜藏的血脉力量,从而获得强大的肉身。
功法共分九。。。
南河郡怔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雷霆劈中神魂。他灰暗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风从废墟间穿过,卷起灰烬与残破的布幡,如同亡魂低语。
武昭没有再解释,只是轻轻一笑,转身离去。那背影在阳光与净化光雨交织的天幕下拉得很长,仿佛一柄尚未归鞘的剑,锋芒内敛,却仍能割裂天地。
而这句话??“但凡阻你者,皆为妖邪;但凡挡你者,皆可斩之”??却如烙印般刻入南河郡的识海,久久不散。
这不是道统,不是典籍,更不是圣贤教化。这是一种近乎蛮横的信念,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意志。可偏偏,它出自那个以众生欲望为食、却斩出至纯心剑的人之口。
矛盾,却又统一。
混乱,却又清明。
南河郡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又有什么东西正在重建。他的道心,在这一刻真正碎裂,而后开始缓慢重组。
……
广场边缘,一处临时搭起的遮雨棚下,几名玄镜司医官正忙碌着为伤者施针疗伤。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血腥混合的气息,偶尔传来压抑的呻吟。
武昭缓步走来,脸色依旧苍白,脚步却稳健如初。白璎珞紧随其后,手中提着一盏幽蓝色的魂灯,那是用战死后残留的灵识凝成的引路灯,专为安抚游魂所用。
“主人,您真的不需要调息片刻吗?”白璎珞低声问道,眉宇间满是担忧,“刚才那一战,您动用了‘混沌心剑’本源之力,连我都感到了灵魂震颤。”
“无妨。”武昭淡淡道,“心剑已与我合一,它消耗的是众生之欲,而非我的本源。真正耗损的,是我的精神力??毕竟操控百万生灵的欲望洪流,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让寻常修士神魂俱灭。”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饮了一杯清茶。
可白璎珞知道,这根本不是“轻描淡写”就能概括的事。那一剑,斩的不只是景昭宁的化身,更是贯穿千年的魔念传承。那一瞬间,整个南域的气运都为之震荡,天地法则都在哀鸣。
那样的存在,竟然被一个人类以“心剑”斩落。
她看着武昭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她最初所认识的那个采珠?户少年了。
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俯视众生,执掌欲望,甚至……改写人心。
“你在想什么?”武昭忽然开口。
“我在想,主人如今已凌驾于常理之上,若有一天,您也被欲望吞噬,世间还有谁能制您?”
武昭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我被欲望吞噬,那便说明,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而真正的我,永远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说罢,他抬手轻轻拂过魂灯,灯焰骤然暴涨,映照出方圆百丈内的所有游魂。那些残缺的灵魂在光芒中挣扎、哭泣、呐喊,有的还执着于未竟之事,有的则沉浸在死前的痛苦回忆中无法解脱。
“这些魂魄,大多因怨念太重而滞留人间。”武昭低声道,“尤其是那些被景昭宁献祭过的无辜者,他们的怨气早已渗入地脉,若不及时超度,迟早会化作阴煞之源,滋生鬼祸。”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重建城池,更要净化这片土地的灵魂。”
话音落下,武昭缓缓闭眼,心念一动。
欲望王座再度展开,这一次,并非用于操控或扭曲,而是**引导**。
他将自身意志化作一道温柔的光流,悄然渗入每一缕游魂之中,抚平它们的痛苦,唤醒它们对生前美好的记忆,引导它们放下执念,走向轮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