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上!”弟弟嘶吼着,把绳子的另一端猛地抛回我们这边!我弟身后,另外两个汉子几乎同时低吼出声,像两头沉默的蛮牛,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住绷直的麻绳末端!绳子瞬间绷紧如弓弦!嗡!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到令人作呕的庞大压力,如同万吨深海寒冰,毫无征兆地轰然砸在弟弟和那两个汉子身上!其中一个汉子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吼,膝盖一软,“砰”地一声重重砸跪在地,碎石和黑冰渣飞溅!他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刀锋岩石上,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水瞬间淌下。脖子上、手臂上的肌肉如虬龙般根根暴起,撑得破旧的衣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另一个汉子则猛地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背负了一座刀山,但他双手死死抠进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愣是没让脊梁骨弯下去,只是从紧咬的牙关里发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叹口气,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庆幸简家人有这么一批壮年,若是都和爷爷似的,此刻就算是…虐待老人了。远处,爹那团模糊的血肉猛地一震!那双浑浊痛苦的眼睛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同样被那精神重压砸得身体微晃、却死死挺直腰板的弟弟。“操他娘的…”三叔公看着弟弟那边的惨状,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脸上的皱纹刀刻般深:“都他妈愣着干啥?!拴链子!接棒子!当这是来瞧景儿的?!赶紧的!”他声音粗粝,带着一股子硝烟味儿。剩下的汉子们眼神更沉了。没人犹豫,没人退缩。他们沉默地拿起地上那些冰冷的、带着地狱烙印的链子和绳子。把那些邪门的玩意儿死死勒在自己的皮肉上,跟捆要炸山的火药似的。打结时那股狠劲儿,仿佛要把自己的命和祖宗的债一起拴死在这刀山上。灰小胖绿豆眼扫过这沉默而决绝的一幕,又紧张地望向刀山深处,带着哭腔喊道:“当家的!他们真是不要命啊。他们…他们…”我最后看了一眼弟弟那边,他正被那无形的精神重压砸得微微打晃,年轻的脸上却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坚定。我本来也想着要不要挂个锁链去帮忙,能帮一分钟都是好的。结果手刚摸上那冰凉扎手的铁链子,就被灰小胖一把薅住了后脖领子。“当家的!你疯了?!你要去?!”它绿豆眼瞪得溜圆,声音又尖又急,直往我耳朵眼里钻:“你看看!你看看这架势!这他妈是人干的活儿吗?!你上去?你上去能顶几分钟?万一他们扛不住,全崩了,谁去喂他们续命的鬼眼泪?再者,要是真出事儿了,你得找老祖他们过来救命啊。”它小爪子死死抠着我衣服,差点把我拎起来,指着远处那帮子咬牙死撑的汉子和我弟:“你!就是最后的保障!懂不懂?!你得清醒着!你得看着!真他妈出了岔子,你还能喊救命!你趴那儿了,大家一起玩完!你以为我看着他们我不难受嘛!”“你别忘了,他们都是生魂,哪怕是被炼狱囚禁多年,他们也是生魂,是在阴司没有上号的。若是真被发现了,他们都得不了好,到时候你若是也在刀山上,难不成真靠我拼命去不成?”灰小胖说得又快又急,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它说的在理,我他妈现在不能趴窝。死死盯着前面。弟弟那边,压绳子的两个汉子浑身打摆子,血混着汗往下淌,膝盖下面的黑石头都磨出深坑了。弟弟自己也是,那无形的压力压得他腰都直不起来,脖子梗着,脸憋得紫红,牙都快咬碎了。爹娘那边更惨,身体倒是在恢复,不过精神状态是真的不太好。爹那眼神,死死盯着弟弟,痛苦得快裂开了,想喊又喊不出声,喉咙里全是破碎的嗬嗬声。娘那边稍微好点,鬼眼泪让她魂儿稳了些,但看着身边这些为了他们拼命的人,那无声的眼泪就没停过。三叔公顶着铁链子,腰上那圈血肉模糊,但他一声不吭,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要把脚下的刀山踩碎。其他人也一样,栓上链子的,挂上绳的,都成了血葫芦,闷哼声、粗喘声混着远处其他魂儿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操!”我看得心里实在是难受,低骂一句,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想掏点参童子剩下的须子或者蝶影仙的蜜。妈的,好东西都砸业障池了,剩的都是边角料!“灰小胖!还有啥提神的?快!我爹娘吃不了,但是来帮忙的简家人能吃啊。不行你回去再取点儿…”“没了!真没了!之前分的都用差不多了!”灰小胖也急得团团转,小爪子在我口袋里乱掏:“就…就那酒!对!九尾老祖的酒还剩一点点底子!烈!提神!还有饕餮老祖的精华还剩下一大半!都在我这里呢!我给你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它掏出个指甲盖大的小玉瓶,里面就晃荡着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我一把抢过来,也顾不上多少了,拔开塞子大喊一句:“张嘴!”我甩手把酒液弹出去。灰小胖配合着,用那点微弱力量托着,精准地分成几缕,射进弟弟、三叔公他们几个嘴里。“咳…咳咳…!”烈酒入喉,刺激得他们一阵猛咳,但下一秒,一股热气从丹田腾起来,他们眼神都锐利了几分。“撑住!”弟弟嘶哑地吼了一嗓子,腰板硬生生又挺直了一点,死死拉着那根绷紧的红绳。三叔公脚步一沉,闷哼一声,拖着沉重的铁链,又往前踏了一步!看着他们拿命在拼,我却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干看着,手里攥着那空瓶,指甲掐进肉里。妈的,这滋味儿,比上刀山还他妈煎熬!灰小胖蹲回我肩膀,小胖脸也绷得紧紧的:“当家的…稳住…你可得稳住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这边没事儿就去业障池看看爹娘的刑罚时间。那刺眼的刑期:一年,就跟催命符似的悬在那儿。好在数字已经开始有所改变。365364363362…有时候看他们,看三叔公、老七,看那些简家汉子们实在爬得太惨了,心里那火一拱一拱的,真忍不了。也不管灰小胖那绿豆眼瞪得多圆,抢过一根沾着血锈的破绳子就往腰上勒。死沉,冰凉。:()出马诡契:我的当铺通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