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对而坐,却无人再开口说话。过了良久,怜月动了动有些酸涩的双腿,“你身子刚好不久,不如再去睡一会,等天大亮了,我再叫你。”他也有些心疼怜月。“你去睡吧,你一直都在床边守着我,自然疲惫不堪,今日便好好休息一番。”怜月此时精神确实不比从前。见他如此推拒,便也答应下来,随后转身爬上了床。还不过半炷香的功夫,然后就传来了女子均匀的呼吸声。他略微转头,便看见将自己塞进了被褥里的怜月。从前。他一直以为身侧之人年纪颇小,无法堪当大任。而这些时日往来。就让他见证了女子不一样的为人处事。这人生地不熟之所。这也让她将日子过得十分完美。不仅有了栖身之所,更是不曾让人看的贬低。甚至与这家人相处十分和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轻易做不到的。女子那眼底的青紫,更让他心中生了几分愧疚之色。“等到一切结束,我定会许你未来,让你发光发热。”他看着面前的人,十分认真的在心中发誓。绝不会让怜月再受委屈。…直至外间已传来人声,怜月才惊醒。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此时又睡过去的男子。她连忙起身,又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随后才推门走了出去。瞧见这家长辈。“廖姨。”阿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小玩具。听见怜月的声音,脸上带着笑意,说着便走了过来。一旁在干活的妇人也点起头,朝着怜月笑了笑。怜月伸手将阿宝抱在怀中,随后走到了妇人身旁。“廖姨,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身子好像有所进展,今日我还得带他去见见巫医,怕是午后赶不回来,就不用帮我同他准备午饭了。”妇人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笑脸,“你这丫头,阿宝,别累着了姐姐。”“没事,阿宝又不算胖,我抱得动。”怜月又陪阿宝玩了一会,等到听见宋鹤眠起身的声音,才又走进了屋子。“昨日睡得可还好?”他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胳膊,看着有些恢复以往的怜月,心中也有些欢喜。“睡得很好,差点就睡过了头。”怜月拿过了衣服替宋鹤眠穿上,随后又扶着他,二人一同走出了家门。廖姨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夫妇。“门口有帮你们做的轮椅,不如你推着轮椅送他去。”宋鹤眠之前来回折腾,都是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所以廖叔便帮忙做了个简易轮椅。怜月看了看果断答允。熟悉的小间屋子。熟悉的人。怜月却一如既往般有些紧张。那双眼死死的盯着巫医的面孔。直到巫医松了口气。“这次的药方,看来是最对症的,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在逐渐瓦解,不过还需要时间调整,所以怕是你们还要停留些时日。”“停留些时日不怕,只要能够让他恢复健康,一切都好。”怜月笑着,这是最近接到的最好消息。宋鹤眠神色虽无变化,我瞧着怜月的眼眸中却莫名的带着几分浅淡的忧虑。怜月推着宋鹤眠回去的路上,神色更是欢愉。“太好了,这次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等你身上的毒彻底解了,你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可以变成那真正的高傲的侯府之子。就和宋无忧并无什么区别。或者与那定远侯世子也一样。他看着怜月那副笑意,心里的担心却由重。“若是我完全好了,你还愿意嫁我为妻吗?”长久的相伴,更让心中的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退之又退。从一开始的情感碰撞,到最后想要将其握在手。此刻的宋鹤眠早已知晓。怜月已然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而他更想将人困在身旁,永不能放手离去。怜月停住脚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的爱意滔滔,怜月愿意为他而付出一切。想当日愿陪他一同赴死,只求着一线生机。如今万物皆已落幕,怜月暗藏在心里的野心,这一点点的暴露开来。“等你病好,我们在说这些。”怜月将她重新推回了院子。都按照巫医所说的,去帮忙抓了一些药回来。刚走进院落便瞧见小女孩儿一脸沉闷的望着她。而廖叔和廖姨也不在院中。“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怜月走了过去,半蹲在阿宝的面前。“还这副害怕的样子?难不成是那些小朋友们又欺负你了?你同姐姐说,姐姐帮你欺负回去?”阿宝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那紧关着的房门。“哥哥,哥哥好像生了很大的气,阿宝好害怕,姐姐抱。”怜月将阿宝重新抱进怀中。,!目光落在那紧关着的房门,犹豫之下,却还是带着阿宝离去。当阿宝带到前厅,有人瞧见了忙碌的廖家夫妇。“你别怪廖姨多嘴,这些时日也能瞧得出你们夫妇二人之间…今日是不是结果有什么不好?回来后便瞧着你们二人,神色都有些不对。”怜月不知该如何向廖姨解释。踌躇了半天,也只回答了一句。“一切都好,等他体内毒素排尽,便可恢复如初。”“既然如此,你同他…那么反而一副更生气的模样?”他们夫妇也谈了一会,还想着该如何安抚他们二人。毕竟这世间生死有道。“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我没办法,永远陪着他吧。”怜月是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心中所想。他的雄心抱负,是怜月如今身份无法匹配之则。他的心胸宽广,心思缜密,更是让怜月有些…总之若他真恢复一切康健。他们便不能再像旧时一般那般亲近。反而要彻底断了这缘分。更何况一个身体康健手握权势的侯爷,如何能够娶一个出身低贱的私生女为妻。这侯府夫人,一定不会是怜月的囊中之物。到时宋老夫人自会为他另娶良人,说不定还是曾经婉拒过她婚约的哪位小姐。而自己,如果不快速抽身,那最后或许只能被那深宅吞食。:()丫鬟通房三年,病弱世子长命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