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他……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虽然她一直觉得她的宁儿模样性子都不错,家世也算得上可以的,闭不上天皇贵胄人家的姑娘,寻常人家却是丝毫不逊色的,可对比当朝陛下的心头爱,还是差了许多的。
即便对方身子骨不大好,依旧有许多人家趋之若鹜,不乏高门贵女。
他怎么就看上了沈长宁?
方慧脑袋转不过弯。
沈长宁思考了一下,没纠结方慧的用词,只想着怎么将眼前的事翻过去,“……他可能是需要一位妻子了。”
上辈子,这时候,京中还挺热闹的,宫中和外面都对段劭的亲事分外上心,尤其是过了正月,宫中透出口风,欲调段劭入江南道,京中声音纷然,不少重臣私下拜会。
方慧眨眨眼。
沈长宁:“……也许我比较敢想,他通过旁人的嘴感受了。”
方慧再眨眨眼,这次明显迟疑了点,比先前的慢。
大脑一点点恢复运转,比较敢想,他听到了,和段劭来求娶有什么关系。
段劭不是一直无心情爱的吗?
不然怎么亲事上一直无动静。
忽然,想到后一句话,方慧:“…………”
她想死了。
她就说,不能在京中说锦衣卫的任何坏话,到底被听见了。
方慧只觉脑子嗡一声,再啪一声,弦彻底断了,她想晕。
可是一想到两位大佛还在外面等回答,人还得坚持。
方慧:痛苦。
沈长宁:“?”别哭啊。
她安慰方慧:“您就想,她连我说的话都知道了,都没想着给我抓进去下诏狱,料想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您不也说,此次上门,礼数周全。”
方慧:“……可我说你病得人畜不分,婉拒了。”
沈长宁:“…………那不行,你找个架子把我抬过去?然后我见他,说被爱唤醒,清醒了?”
反正已经这么癫了,再癫点又能怎么样?
方慧:“…………”
那她辛苦经营一辈子的沈家名声,就此烟消云散。
沈长宁不用了结了,她先了结她自己。
她不活了!
方慧走回去的途中,脚步都发飘,攥着刘妈妈的手,掌心湿漉漉、凉沁沁的,明显刚发了汗。
今日这经历,实在是刺激她的心脏。
比文哥儿前两次科举出榜时去看名字,还来得让她不敢呼吸,主要看名字,也就刺激一阵,现在是连番刺激,说不定什么地方给她来一下子。
方慧问:“你说应还是不应?”
话如此说,心中的天秤,已然开始一点点倾向前者。
对方听见那等大逆不道之言,都没想着找沈家的麻烦,外头关于他段阎王的称号,也不见得为真。
主要加上昨晚的事,段劭今日再来,宁儿将来的婚事,怕是难了。
满天下的人,哪个不畏惧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