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来求娶?
刘妈妈抱着同样的想法,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方慧心死如灰。
前厅。
方慧刚入,无数道目光便齐齐落了下来。
方慧:“……”
别说,做贵妇人也是麻烦的,之前她还心里有些酸,说怎的每次出现在赏花宴上,那些个世家里头的贵夫人各个的动作就跟用尺子统一规定好的似的,世家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现在看,是她狭隘了。
方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各处一一见礼,再寒暄两句,最后坐下的。
周婉是第一个开口的,人也坐在她身侧。
这里,她是唯一一个当坐此处的,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
周婉笑看周遭,开了个头:“我本也想着来问问四姑娘的亲事,今日一瞧,果真是好女不愁嫁,各处都喜欢。”
这种事上,她不喜弄虚的,弄虚的也没用。
段劭这孩子,做事执拗,认准一件事,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的。
秦均行和段劭有私交,二人相识后,秦均行不在京中的日子里,每逢年节,段劭都会亲自备礼再遣人送来,若是人在京中,不管多忙,是一定会亲自登门的。
她很喜欢段劭这孩子,可今日,她不能让,也不能退。
至于段劭身边的沈昼——
有秦家和周家做依傍,娴贵妃想动她,都要思量再三,沈昼又能如何?
周婉来的路上还没想过要打直球,因为摸不准方慧的意思,来了沈家,不见方慧,再算时间,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彼此都是历连出来的,对很多事自有心照不宣的应对手段,还不是借着由头避一避。
若是详谈愉快,两家皆对彼此有意,氛围不该是刚刚那般模样,何苦等到她来,吃了盏茶,还不见方慧身影。
方慧忍不住:“……啊?”
提亲的?
之前不是没什么动静了吗?
现在来了——
方慧看看周婉,没反应过来:“提……提亲?”
和段劭一样,突然来了?
周婉笑了下,看眼段劭,又看方慧:“也不怕您笑话,我这儿子,竟不知何时见了四姑娘一眼,自此上了心,我做母亲的,本想着备礼登门,未料沈四姑娘如此让人惦念,这才匆匆赶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方慧:“…………”
那可不好意思了,没机会了,你要是年前,年前来也不行啊,那时候有李家在呢。
想来实在是有缘无份。
方慧来的时候本想应下,后与刘妈妈一商量,还是觉得要留些余地,不要把话说死,只略透露心中所想,给对方一个定心丸。
有些事,还是要问过老爷的意思的。
方慧看看周婉,一时没应声。
周婉没想过十拿九稳,可沈家先前毕竟主动提及过结两姓之好的事,怎么看,都当是比段劭有机会的。
长相比不过对方,但她儿子活得长。
方慧装作为难的模样,看看周婉,再看看段劭,歉然道:“宁儿病得不轻,现在刚能分清人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