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今日本想在家,还是被方慧推了出去,原是之前定下和同僚去拜访昔日恩师。
主要也是方慧不想让对方有可以挟制沈家的把柄。
沈钦到底在朝为官。
约莫未时,沈钦归来,向门人摆摆手,穿过角门,直向院中走去,路上自有小厮躬身回禀消息。
沈钦心中隐有计较,也有准备,听后才发现,自己准备的实在是太少了点。
沈钦:“消息可瞒住了?”
“瞒得严实。”
两人当然没想着瞒住偌大个京城,他们算个什么,手眼通天不成?
沈家当下的首要任务,是先稳住老夫人。
老夫人口口声声说做人要稳住,实际遇见小辈的事,是一次比一次急,上次长宁的事过后,老夫人连着好几日都没缓过神来。
“不过今日在前院瞧见了三夫人院里的人。”
中馈在大房手中,三房却也管着些事。
沈钦没有答话。
三房到底要仰仗着他讨生活,不会出乱子的,事关那几位,也不敢出乱子。
沈钦向前走,未了,想起些事,步伐微顿,着重叮嘱:“庭文处紧张着些,别让这些事影响他。”
会试将至,就是天塌下来,也万不能让其再分心。
当年他就是止步于会试,少了个功名,纵是再汲营,也止步于此了,怎能不遗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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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房中无人,四周静谧,沈钦将外衣脱了,搭在熏笼架上,自觉该做好撑家的栋梁木,遇事平静稳妥,家里方能不乱。
直到方慧说了猜测。
段劭,不行!
沈钦刚坐下的身子直接站了起来:“什么!!?”
方慧惊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你素日引以为傲的稳重呢?
“那么大声做什么,体面吗!小声些!”
让外人听见可怎么办?
说着,又想起沈家好似来过锦衣卫的事,脑袋不自觉向房梁上瞧了瞧。
今天应当没有人吧?
“这是体面不体面的事吗?”沈钦想到段劭的隐疾,后半句就跟卡了壳似的:“他……他他他——”
好好一个人,怎么能不行呢?
明明他看着那么行。
指挥锦衣卫跟指挥狗似的。
偏偏在这种事上有问题?
这不是那些文官憎恨锦衣卫手段狠辣,又是卢辛养子,随口传出去的吗?
沈钦一怕桌子,所有情绪在此刻汇成一句话:“造孽啊!”
方慧:“…………”
怎么这个反应?
男人都这么要面子的吗?
你别给自己气死了。
她伸手给沈钦顺气,拉着人坐下,未纠结在原问题,而是说起正事,正色道:“现在如何是好?白日为了应付过去,我应了他们,近两日定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