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不大愿意动,到底还是摸来个玉如意,轻刮着侧颊。
明早陛下要来。
真是伺候完小的伺候大的,没完没了。
娴贵妃嗔看沈昼一眼:“他是个不见耗子不撒鹰的主,平生最重利益。”
剩下的哪用她说,沈昼在她身边那么久了,她的心思,他都懂。
后党动不得段劭,高山又将压来,怎肯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突破口。
落水之人,连一根稻草都不会放过。
娴贵妃被大的小的一起烦,没那么多耐心,不过也不用她多说,沈昼,是打小便陪在她身旁的。
娴贵妃:“他们的人若去,你也去。”
她有点想让沈长宁为自己所用的心,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段劭的妻子,可要说第一念,还是不想让后党顺心。
他们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娴贵妃:“顺便将我妹妹带去。”
她那妹妹,和沈长宁有点交情,主要是她现在不想见孟枕月,放弃了段劭,又看上个鳏夫。
沈昼平静领受。
他还挺想见见沈长宁的。
怪有意思的一人。
也不知道新婚夜,二人过得如何?
坤宁宫同灯烛未歇。
窗扉大开,皇后安静看着窗外绽放的妍丽花朵,姿容娴婉到极致,掌事姑姑与其说着今日之事,又欲给她加件衣裳,皇后却笑了笑,说自己不冷。
“累了一日,你也歇歇,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她的画还没画完。
去年腊月就开始了,如今梅花都谢了,冬去春来,春走夏至,她的藏梅图竟然还差小一半。
也不知每日都是怎么过的,连时间都没留给自己。
“首辅大人昨个儿和五殿下递了话,江南那……”姑姑说到便停。
皇后停了停,展颜轻笑:“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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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劭醒得早。
沈长宁还在睡。
他微微侧目,看向另一侧,占了大半张床的,他的新婚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天渐亮,她老实了许多。
不得不说,她的睡相不太好。
可刚成婚,他们不能分房而睡,他昨晚说过,会给她作为他妻子,应有的所有体面。
段劭轻轻垂眼。
他应当想些避子的法子,二人间最好不要有子嗣上的牵绊,那太碍着二人前面的路。
二人的缘分再远,也超不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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