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着原先姿势,身子歪向段劭方向,身体弯出一道袅柔的弧线,颈侧肌肤细腻白皙,好似暖玉。
段劭伸手将她衣襟按了按,没等沈长宁做出反应,盯着她的眼,没头尾却慢条斯理道:“昔日段家可能还有些许人活着,但也找不到了。”
他站的位置过于特殊,不管想不想听,某些消息,还是会定时传到他耳中。
当年,偌大个段家,若非处死,便是流放,无一幸免。
他是因着年岁太小,不得处死,模样又不错,口齿也伶俐,便送到京中,欲以伺候贵人。
段劭知道她想听什么,也知晓她话里的打探:“当时的段家,传承百年,族人众多,但因着族兄渎职贪墨,一朝鸟兽散。”
沈长宁非常了解,很快接了句:“被诬陷的吧。”
“真贪了。”
沈长宁:“…………”
祖宗!
有些话,不用说的如此全面,好不好!
她把整个脑袋埋在段劭胸前,迅速换个说辞,“我好感动,你竟然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我。”
若说段劭全无树敌,定然为假,可他家的事,偌大个京中,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半分消息传出,想也知道其中有他的手笔,他如今却这般轻易地告诉了自己。
这代表什么?
一定是我们心的距离变近了,你把我当你的枕边人了。
以后她也会努力,守好他们共同的家。
随口就来的场面话在脑中打了个滚,沈长宁正要开口,将两颗心的距离再度拉近——
段劭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嗓音清淡:“没关系,如今知道此消息的,就我们两个,不管接下来谁听到了,我都找你。”
沈长宁:“?”
你不说话会死啊?
沈长宁想用脑袋顶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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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祁阳坐在荷花池前,视线尽头天色将晚,熔融金色扑洒在湖面,粼粼而动,香风阵阵。
她斜靠在躺椅上,周遭并无伺候的人。
驸马出事消息传来后,府中之人愈发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今日她身侧倒是难得多了人,一袭红蟒袍,懒懒散散坐在她身旁,手中拿着钓竿,有一搭没一搭钓着鱼:“驸马的事,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做?”
娴贵妃今日特问了他。
“等明日段劭上朝再做定夺,现在定下,易生变。”祁阳垂睫,掩住眼中微妙情绪。
自从她哥哥出事后,她谁都不那么信。
比如谁都以为,她和驸马恩爱至极。
这其中,也包括她的驸马。
她找不得段劭,那是块难啃的骨头,可不代表现在没有突破口——
“早前听父亲说,段大人的新夫人,是个有趣的,明日且去瞧瞧。”
沈昼心想,也挺毒的,尤其是那张嘴,也不知道新婚夜亲嘴时给没给段劭毒死。
祁阳顿了顿,又道:“将净衍道长也请来。”
也不知道这位沈夫人,信不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