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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5(第17页)

碧玉略显迟疑:“姑娘——”

兰浓浓朝她点头,坚持道:“我有些乏了,去休息吧。顺便让院里的人都早些歇下,可好?”

碧玉岂敢替她做主,一时也不敢以大人之令推脱,心念急转,只得提心吊胆地福身退下。到了院中招呼众仆一并离去,自己则与青萝侯在院门外。

兰浓浓无意计较她是否阳奉阴违,又支颐静坐片刻,方起身至隔壁书房,挽袖研墨。

清水入砚,量需适中。过多则淡,过少则燥。力道须匀亭方不伤墨锭,徐徐研开,初时浮墨散溢,待方向不移,轻重有度,持之以恒,终成细腻墨汁。

兰浓浓垂眸专注,腕间渐冷微酸,便连袖托住,一圈复一圈不知疲倦。

母亲曾说,研磨如处事,事缓则圆。墨如此,事亦如此,更可修身静性。

心不宁,性不定,便出不得好墨,亦难成好事。

过去兰浓浓听闻过一句话,叫“错将顽石许作玉,刮尽金漆始见真”。从前只觉得此句韵致优美,却因阅历尚浅,真正能触动心魂的人与事少之又少,且皆流于表面。

直至今日亲身历经,她才恍然识得此话深意。

她以为历经生死磨难,自己早已有所进益,可实则她秉性难移。

当安全防线未被触及之时,她尚可从容以对。然一旦底线被触,她便再难保持冷静。

可扪心自问,眼下她改不了,也不想改!

她就是如此性情。若连本性也更改了,那便不再是她自己,不过一具虚假皮囊,一尊失魂傀儡。

或许日后她会因此吃亏受苦,但那都是后话。也许会,也许不会。至少此刻,她不愿为未必发生的将来,提前委屈自己。

她坚信,与其改变自己,不如改变方法。

墨汁浓淡相宜,色润而质匀。

兰浓浓停手长吁一气,搁下墨条,轻揉揉手腕,继而提笔蘸墨,悬腕落纸,一气呵成,

“错将顽石许作玉,刮尽金漆始见真。”

兰浓浓端详片刻,忽地将纸张一折,气息骤然紊乱。

额角灼痛阵阵袭来,她不敢再深想,径直将纸揉作一团掷入纸篓,重铺宣纸,缓缓吐纳,宁定心神,再次落笔,

“物是人非——”

啪!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脑海中纷乱的画面顷刻消散。兰浓浓深吸一口气,重新提笔。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1

兰浓浓静望良久,心中反复默念,终长舒一口气。神色虽仍紧绷,眸中却已带了几分释然。

她搁下笔,将滑落额前的发丝挽至耳后,微微颔首,心想,自己终究是有所进益的。懂得了权衡利弊,不再如上次那般不顾一切闹着离开。

更懂得了放下——

珠帘轻响,脚步声几不可闻地停在床榻前。

屋内只留一盏昏黄夜灯,花香幽微浮动,褪去了檀香的浓重,更显清雅怡人。

覃景尧背光而立,神情隐于暗影之中。他驻足良久,终抬手挑开床幔,榻上女子只露出一道微微起伏的身影,锦被严裹至颈,面朝内侧,吝于显露分毫。

他在黑暗中默然凝视片刻,忽而起身离去。不多时,一抹微光亮起,随他一同折返。

六角亭灯被置于床头架上,柔光渐洒,徐徐照亮这一方狭小天地。

她睡得安稳,那双白日里刺痛他的眸子,此刻乖顺垂阖,睫毛弯弯,脸颊侧压微微鼓起,莹润白皙,显得无害又乖巧。只是这般望着,他脸上原如寒霜笼罩的冷色便悄然消散。

“浓浓的眼里,可以有恨,却绝不能有厌,有恶。”

覃景尧倾身而下,以全然占有的姿势,一臂撑在她颈侧低语,指腹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轻轻摩挲,徐徐向下,探入她颈间,将她藏起的脸颊轻柔托转回来。

拇指无意识抚过,触感有别于另一侧的光滑细腻,带着微微的硬滞,令他指节一顿。眸光骤凝,定睛看去,面上柔情顷刻被凛冽杀意取代。

单衣之下胸膛剧烈起伏,他却恐惊扰了她,强压震怒。提灯近前,看清她脸上分明的一枚掌印后,覃景尧蓦地深吸,闭目片刻,手自她颊边指痕轻轻移开,又检视她腕间伤处,悉心掖好被角,方熄了灯,骤然而起。

夜空冷月半隐,府中角灯长明。

门厅内打帘的侍女早已遣去休息,唯碧玉二人仍在厅中守候。平日此时一人已去歇息,待后半夜再来轮换,然今夜大人迟归,二人不敢擅动,连低语亦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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