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般可打发不了我。”
兰浓浓气息一滞,唇轻离,复又朝他唇上印去。却听他道:“不够。”
覃景尧听见她呼吸骤然加重,随即莽撞地撞上来,却是紧闭双唇,吝啬而毫无章法地胡乱磨蹭。
烈焰般的灼意自二人唇瓣相贴之处迅速蔓延全身,强烈的酥麻感自脊背猛冲头顶。他喉结滚动,双手已抬至她弯伏的腰际,只需寸进便可圈握那细腰——
指骨紧握,骨节如峰,青筋暴起,哑声仍道:“不够。”
兰浓浓唇瓣磨得生疼,加之俯身良久腰腿酸麻,乍听他仍嫌不足,竟是眩晕一瞬。
她运了运气,双手攥住他肩头俯身低去,终是启唇含吮,送了去,却在探及的瞬间被狠狠卷裹。力道大得似要将她的舌吞噬。
“唔——!”
兰浓浓刚要挣扎,便觉颊内一松,周遭风平浪静。若非舌根仍残留痛麻,仿佛方才的狂浪只是错觉。她喘着气退开,抬眸望向他,屏着声问:“现在可够了?”
覃景尧未拦她,只低笑一声。嗓音暗哑如将欲大快朵颐的猛兽,自喉间压出的呼哨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如此蜻蜓点水,未免过于敷衍。若夫人觉得够了,那么,为夫自当一切向夫人看齐。”
兰浓浓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头,憋得眼前发黑,耳中嗡鸣。她深呼吸几次,把心一横,双手捧上他的脸——
她虽早通人事,却皆是被他引领,根本不知如何才能叫他满意。只得回忆着他的动作,寻到他的舌——
可她学得实在笨拙,不过片刻便不知所措,急得呼哧喘气,毫无章法地胡乱扫荡起来。
他却偏偏无动于衷,任她横冲直撞,不回应分毫。这般冷淡,何谈“足够”?
她哪里知道,覃景尧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手心,后颈与脊背酥麻紧绷,滚烫的血液在经脉中突突乱撞。他忍得脖颈额角青筋暴起,仿佛随时将要迸裂,身体更是紧绷至极限﹣-
可还不够。
他要她从此刻起,往后的每一日,都要似这般主动索求。
兰浓浓已覆于他腿上,紧闭双眼,因而未察觉他身上异样。只如初生幼猫般在他唇内反复啃咬舔舐,喉间溢出似泣般的急切喘息。她已使尽手段,他却如泥塑木雕,不给分毫回应。
情急之下,指尖无意识抓向他耳后皮肤,下一瞬,她蓦地被人按住!
眼前天旋地转,惊得她唇齿微张,被人凶悍碾入。那滚烫的唇舌如潜伏已久的蟒蛇,瞬息绞住她的。
兰浓浓连吞咽都不能,喉间发出沉闷呜咽,头向后仰躲,却被他铁臂箍紧。她艰难地将手挤进二人紧贴的胸膛,胡乱推拒,换来的却是腰后更烫更紧的压迫。
晶莹自无法合拢的唇角滑落,舌被重重吮卷已失知觉。喉头因窒息反射性频频收紧,上颚被无意扫过时,她蓦然浑身剧颤,鼻息间挤出一声悲鸣。
眼前阵阵发黑,挣扎渐弱,几近晕厥。
覃景尧略松桎梏,予她唇边一丝缝隙。她贪婪急切地吞吐气息,待稍平复,他便又覆上来,密密匝匝堵了个严实。
二人此刻身形已全然颠倒。她坐在他单腿之上,腰肢深陷于他臂弯间,向后弯躺,却因身后无处支撑,明明浑身无力,一双手仍紧紧抓着他衣襟。
仰着红滟滟的脸,双目迷蒙,承受着他翻覆不休的侵袭与狂浪——
兰浓浓头晕目眩,耳中轰鸣,周身已无一丝气力,双臂软软垂落。她闭着眼偏过头,张唇一下下用力喘。息,耳边隐约闻得人语,犹记未了,极力从雪花般的嗡鸣中凝聚清明,
“便照着这般来,浓浓可记下了?”
兰浓浓短促呵了声,探出舌尖润了润唇瓣,却即刻又复干涸。她顾不得许多,睁眼伸手,虚空抓了两下方攥住他袖口,借力撑身坐起,扭头问他:“够了吗?”
她神志混沌时,覃景尧已命婢女奉上茶水。此刻也不急答,先递杯至她唇边示意润喉。见她乖顺咽下几口,又将那杯她未饮尽的茶水仰首饮尽,方压着气息,沉声开口:“若只是要知人下落,自是勉强足够。若想见面,尚远远不够。”
兰浓浓闻言心中一堵,软着腿踉跄起身走了几步,低头时方惊觉地上水渍瓷片早已不见踪影,灰黑色地砖洁净如镜。
她蓦地浑身一凉,极力不去想方才那番情状是否被人窥见,俄而转身急问:“先告诉我姑姑们的下落。”
覃景尧鬓发已被汗水浸透,颈间汗迹未干,面色镇静如初,唯身上蓦地跳动一瞬,嗓音暗哑,徐徐道出:“栖霞寺。”
兰浓浓一听便蹙紧眉头,连声追问:“姑姑们何时可以回来?”
姑姑们素来清静自在,到了旁人的地界,便是寄人篱下,处处拘束不由人。寻常挂单也需知会客堂,守他处清规,何况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带走?
不知是以何名义,可会遭人为难?
覃景尧好似浑然不觉她心急如焚,慢条斯理道:“众位师傅是修行之人,既知修行有缺,便当潜心向佛。何时六根清净,修佛有成,自可归来。”
言下之意,便是要等姑姑们“知错”,再不擅管她的事,或是她本人“知错”,再不试图出逃,方会放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