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夫人显然也所料,笑道,“暂且不论襄王爷与世子,静仪郡主也是性子极好的姑娘,他日定有好造化。”
太后点点头,“静仪是乖巧,也喜读书,听说前阵子还随惠贵妃学了调香,清砚为她讲书也道调得好。”
国公夫人惊讶,没成想惠贵妃也会调香,笑着看向乔棠。
乔棠则是心惊,太后若提静仪郡主与魏清砚婚事,何故将她掺和进来?
太后又道,“哀家看静仪和清砚都喜静,喜读书,性子也是合的,惠贵妃,你见过两人相处,哀家说得可对?”
乔棠迟疑点头,单论喜静,她无法反驳,至于读书,她无法说,国公夫人知晓魏清砚厌恶读书这点么?
国公夫人笑得爽利,“清砚那哪里是喜静,他那是性子冷,不爱说话。”
接着笑容消失,面容露出苦涩,叹了口气道,“他在冀州那个温家受了苦,成了这副冷模样,又加之他和前妻和离了,更是不爱言语了。”
“臣妇自知了他要为静仪郡主讲书,心里就担忧得不行,生恐他那冷淡模样,伤了静仪郡主。”
乔棠听得瞥去一眼,她竟帮魏清砚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心里慢慢笑了,魏清砚终于也有这么疼他护他的母亲了。
“原是这样,惠贵妃也曾跟清砚学过琴,清砚果真这般冷情冷心?”
乔棠抿唇,“魏编修确然不喜言语。”
短短一句,再不多提,太后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既然惠贵妃都这般说了,想来清砚性格确实冷了些。”
乔棠只觉哪里不对劲儿,还未容她细想,门外传来唱声,“陛下驾到——”
裴承珏来了,她顿时如得救星,侧目往殿门口看去,俄顷眸子瞪大。
但见裴承珏挺拔巍然身躯撑起阔大的天子冕服,八章玄衣显出赫赫威仪,素色大带伴有朱缘,其上悬落金云龙纹玉佩,六彩织就的大绶垂于身后。
他在宫人簇拥下迈步进来,一张极俊的面容显露无遗,朗目疏眉间尽是意气风发,步伐却已显出青年的沉稳。
清润薄唇在望见乔棠时,立时绽出一抹笑意,透出一股放纵恣意,“姐姐!”
此声一出,殿中静默。
宫人垂头,太后与国公夫人愕然不已,便是乔棠也羞得低下头,这等场合怎能乱喊!
一片寂然中,忽闻脚步声渐近,她迟疑着要抬头,俨然已晚了!
霎时间她已被裴承珏逼近,巍巍身躯如臣服般,弯在她的面前,欢喜之声溢于言表。
“姐姐,朕十九岁了!”
乔棠怔怔地望着那含笑的眉眼,整副心腔,不,近乎体内所有地方都在颤动。
似乎记忆深处裴承珏所说过的零星之语也被震出来了,一下一下地叫她屈服,“待朕及冠,做朕的妻子吧。”
第29章
裴承珏离及冠只剩一年了!
他的目光那么热切,那么赤诚,恨不得将一颗真心剖给乔棠,以求取她的折服。
乔棠心脏突突狂跳,几欲眩晕过去,忙地垂颈阖眸,手指伸过去时都在发抖,指腹隔着帕子抵在他凑近的面容上,“陛、陛下稳重些!”
裴承珏感受到指腹的轻颤,唇边笑意骤敛,直起身子退了一步,“是朕太过欢喜,惊了惠贵妃。”
却也不肯全退,一把握住乔棠手腕,温暖掌心包裹住那股颤抖,希望能抚平乔棠受惊的情绪。
殿里骤然响起太后的声音,“惠贵妃说得极是,陛下既已十九岁了,自该比往日稳重,还不快去换了冕服再来。”
“儿臣这就去换衣,惠贵妃与朕同去。”
裴承珏目光不离乔棠,手上微一使力,乔棠也有离开之意,顺势借力起身,向太后行了礼,就同裴承珏离去了。
待宫人也退去大半,国公夫人方回神,心里惊叹,这个惠贵妃果真不得了,竟叫天子当众失态至此。
她笑着打破满殿寂然,“陛下与惠贵妃当真是情意甚笃。”
太后也笑了,对着她,意味深长道,“惠贵妃品貌双绝,见者无不动容,据说她那死了的前夫也对她一往情深。”
国公夫人听罢勉强颔首,心里疑惑,且不说太后这个笑怪怪的,便是那惠贵妃前夫如何,也不必对着她说罢。
太后瞧着她的神色,目光闪过一丝了然,“适才你说清砚和他前妻和离,这哀家倒不明白了,好好的夫妻怎么分开了?”
“臣妇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