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闻名江北。
那在谢女郎心中,应该不是什么坏印象吧?
但也不一定,还是先探一探得好。
有一样她倒说得很对,他卞九一手绝好的剑术,在江湖之中自然是出了名的大侠。
“嗯,我在江湖中颇有声名。”卞九轻咳了一声,仗着谢庭训不知道自己就是卞九,张口便开始自吹自擂,“江湖中无论是谁,听到了我的名字,总是要卖一个面子的。”
谢庭训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较之卞九如何?似乎人人都知道他,连江湖外的人都对他耳熟能详。”
他有那么出名吗?
卞九忽然有点讨厌卞九。
他想了想,不甘心地说:“平分秋色吧。”
谢庭训看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看你脸色,那剑客卞九应当不怎么样了?也是,如此风流浪荡,却又引得许多人崇拜,也许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虚伪之辈……”
放在往日,谢庭训是不会轻易评价别人的。
但这个卞九不一样。
九娘谢妙音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敢私下传递书信。
若是卞九当真是浮浪下作之徒,那书信手帕生事,只怕能毁了九娘一生。
不但如此,先前花朝集会,他和不少女郎都颇为亲密。
最重要的一点是,品行贵重的郎君,又怎么会引诱女郎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实话,谢庭训私心里对卞九的品性,已经做出了不好的揣度。
然而没有十成十的证据,加上世家的规矩与江湖的规矩不一样,她并未直接盖棺定论。
就像眼前的桓三郎。
他行事也处处冒昧,不拘俗礼。
简直惊世骇俗得令人发指。
但细究起来,他却并不是个好色、下流、恶毒之人。
遇到了今日流寇伤人的事情,他很分得清轻重善恶,宁可得罪背后推盘的人,也保护了这么多百姓。
他明明气恼于她险些害死了那个母亲,看到她受了伤,还是会生出恻隐之心。
所以她对那个已经十分厌恶的卞九,还是存了几分待考究的善意猜测。毕竟那是九娘喜欢的人,若他是个好人,才是妙音应得的。
“沽名钓誉的……虚伪之辈?”
“应该没有吧。”
谢庭训回过神,察觉到桓三郎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到底是哪种奇怪,她却又说不上来,不得不追问道:“那依你看来,剑客卞九是个品行如何的人?”
少年轻咳一声,难得表情很正经,说道:“依我看来,他是个风度翩翩、剑术出众、人品贵重的好人。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望?”
谢庭训:“……”
卞九不由有些心虚。
不等他找补,便听谢庭训说:“我知道了,你不认识他。”
卞九:“……”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卞九?”卞九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然而谢庭训是真不信他,他不得不好声好气说,“他那么出名,我肯定见过。”
谢庭训看了他一眼。
女郎清冷的面上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稍纵即逝,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但卞九还是看出,她不信他的话。
“而且我……桓三郎,也是江湖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卞九虽然剑术出众,却也对我颇为仰慕。自然,我对他也很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