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有些迟疑:“可是……方才那些盗贼……”
卢象升双眼微眯,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家丁顿时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连忙也招呼其余人一起回转去了。
……
摆脱了冯府的家丁,卢象升单人独骑,速度快了不少,不多时便已过卢沟桥。
巍峨的京师城墙,也已远远在望。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被官道旁一个奇特的建筑吸引了。
咦,刚刚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古怪东西?
卢象升勒住马头,转身望去。
官道边本有个传递文书的急脚铺,如今旁边却突然起了一座两丈多高的木制高台。
台子顶上,还架着一根工字型的奇怪木棍。
卢象升看了看天色尚早,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调转马头,向那高台行去。
来到近前,他才看清,三名军士正在高台中忙碌。
一人年纪最轻,约莫十七八岁,竟穿着一身飞鱼服,手中举着一根黄铜制成的单筒长棍,从高台窗口往外张望,口中念念有词。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掩在其后,隐约可见似乎拿着毛笔,在一本册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最后一人看着已有三十出头,则正站最后面,看不清在做些什么,似乎和高台上的工字木架有点关联。
卢象升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立在台侧,看着他们忙碌。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名年轻的飞鱼服少年猛地放下了手中的铜管,兴奋地一拍大腿。
“成了!广宁门回报了!”
他大喊道:“收发信报可同时进行!没有出错!”
另外两人闻言,顿时也满是喜色。
“王头儿,你这下可发达了!效率凭空提高了一倍啊!”
“是啊,这头奖一百两银子,定是你的了!”
飞鱼服少年哈哈一笑,随即却又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妈的,俺这次恐怕最多拿个次奖。”
他用力一锤身旁的栏杆,骂骂咧咧道:
“姓邹那厮的法子实在太过讨巧!居然想到将常用词直接编码!”
“如此一来,‘奴酋三千人犯宁远’,就从八个编码变成了四个编码!如果把一些军令整理一下,甚至可以从八编码变成两个一个!”
飞鱼服少年妒忌得面无全非,咬牙切齿道:
“那日俺睡前就朦朦胧胧似乎想到了,却没想到睡醒后他就已经报了上去!这孬货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就一天啊!就一天!要不然头奖,次奖都得是我的!”
卢象升在台下静静听着,只是暗暗记住这些莫名其妙的词语。
见他们似乎是忙完了暂歇,他才轻咳一声,拱手道:“敢问诸位……”
这一声,顿时把高台上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
三人几乎是同时转身,锵然声中,三柄腰刀齐齐出鞘,在小小的平台上乱做一团。
那锦衣卫少年更是眉毛倒竖,厉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