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湛:“那不知崔大人能否通融,让我们见一见他?”
按照大梁军中铁律,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任何非军中之人想要进入军营除非获得圣上明旨特许,或者军中主帅的手令。
否则一律按照细作论处,可先斩后奏。
所以即便萧云湛身为瑞亲王,在这条铁律面前,也得老老实实跟崔延武请示。
崔延武原本搭在剑柄上摩挲的拇指一顿,沉思了片刻,抬眼看向萧云湛。
“王爷该知道,你是本朝唯一亲王,身份敏感,不宜出入军营。
但我可以找个由头,把吴兴调出军营。
只要合理,也没人会怀疑。”
“不如就去城外的废弃窑厂吧。”裴知微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忽然开口
众人都转头看她,谢霁先忍不住问:“去那地方干什么?徐仁虽然在那儿做过实验,但是不是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嘛?”
“只要案子没结,在外人看来,我们去都合理。”裴知微解释道。
“不管是盯着我们的人,还是盯着崔大人的人,见我们去窑厂,只会以为我们是去复查线索,不会想到是要审吴兴。
而且那地方荒僻,周围没什么人家,问话也方便,不怕被人偷听。”
萧云湛眼睛亮了亮,他之前倒没想起这一层。
他取出一张扬都城外的舆图,摊在桌上,手指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标记。
“就是这里,也是徐家的产业,以前是烧砖的窑厂,后来废弃了。
徐仁就是在那儿搭的彩架,一次次实验推演如何杀害徐丰衍。”
崔延武凑过来看了一眼,道:“这地方我知道,地势确实偏。
我让人把吴兴调到那儿‘巡查防务’,再派一小队人跟着。
你们到时候问他话,没人会起疑心。”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萧云湛抬了抬眉:“崔大人请说。”
“我也得在场。”崔延武也不绕弯子,说得干脆。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没完全信我,觉得我可能跟王氏有勾结。
我不露面,也保证不让吴兴察觉我的存在。
但我必须亲耳听听,他到底为什么要联合王恒出卖我。
我自问待他不薄,我得知道理由。”
萧云湛心里确实迟疑了。
他倒不是怀疑崔延武会当场动手,只是怕崔延武在场会影响吴兴的供词。
万一崔延武有什么暗示,吴兴说不定就不敢说实话了。
可他也清楚,崔延武是军队主帅,真要不想让他们见吴兴,有的是办法。
“崔大人,”萧云湛语气里带了点无奈的笑意。
“是不是我们不同意,就永远别想见到吴兴?”
崔延武大手往面前一摆,“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您可是瑞亲王,真要想见,大可以直接奏请圣上,让圣上下道明旨,准许你自由进出淮南的军营。
到时候别说见一个吴兴了,就是想查整个军营的花名册,也没人敢拦着你。”
萧云湛被他气笑了,“崔大人这就是欺负我没在军营待过了。
您要是有心,就算我拿着圣上的旨意,估计这辈子也见不到吴兴这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