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破空的锐响刺破午后的宁静,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小心!”裴知微惊呼出声。
几乎在同时,河道岸边的密林里突然涌出数十名蒙面杀手,黑衣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双透着狠厉的眼睛。
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二话不说便朝着车队扑来。
“护好证据和犯人!”萧云湛反应极快,腰间佩刀瞬间出鞘,寒光凛冽,迎着最前面的杀手便冲了上去。
刀锋与对方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火星四溅。
谢霁也不含糊,刚烤好的兔子随手一扔,抄起身边的长枪,枪尖一抖,便刺穿了一名杀手的肩头。
他招式大开大合,枪影翻飞,将靠近囚车的两名杀手逼得连连后退。
裴知微虽拳脚功夫不及两人,但轻功了得,身形灵活如燕,手里匕首舞动,专挑杀手的手腕、脚踝等薄弱处下手。
她绕到一名杀手身后,匕首一划,对方持剑的手便吃痛松开,长剑落地。
不等对方反应,她已侧身避开攻击,一脚踹在对方膝弯,杀手踉跄跪地,被随后赶来的精兵制服。
车队随行的淮南精兵早已严阵以待,与杀手们缠斗在一起。
刀剑碰撞声、喝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平静的河边瞬间乱作一团。
有几名杀手突破防线,冲到囚车旁,挥刀便要砍向木栏,却被谢霁一枪挑开,枪尖擦着对方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另一边,裴凛自知功夫寻常,便被燕惊鸿拉着迅速退到河边,两人贴着河岸站定,眼神警惕地盯着战局。
燕惊鸿手持长剑护在裴凛身前,神色凝重,已做好准备,只要发现不敌杀手,便要带着裴凛跳河逃生。
好在那些杀手目标明确,一门心思扑在囚车和证据上,见裴凛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竟真的没过来找他们麻烦,任由两人在河边观望。
囚车旁的厮杀最为激烈,三名杀手合力缠住谢霁,另有两人专攻囚车。
可他们挥刀砍向木栏时,却只听“铛”的一声,长刀被弹开,木栏竟纹丝不动。
为首的杀手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看似普通的囚车,竟是个实打实的铁牢,寻常刀剑根本砍不断。
他不死心,转头看向囚车内的张叙仁,只见对方胸口插着羽箭,正双手抱着中箭的位置不停呻吟,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丝血迹渗出。
“不对劲!”杀手首领心头一沉,猛地转头看向正在与两名杀手缠斗的萧云湛,声音咬牙切齿,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
“王爷好大的手笔,竟将金丝软甲穿在这个废物身上!”
萧云湛闻言,一边侧身避开杀手的刀锋,一边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在你们眼里难得的宝物,在本王这里,不过是每人一件都富裕的玩意儿而已。”
他说话间,手腕一翻,佩刀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逼退两名杀手,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利落。
这些杀手虽来势汹汹,但精兵们训练有素,暗卫们也适时从外围包抄,弓箭手搭箭上弦,箭矢对准杀手,时不时放箭支援。
蒙面杀手们久攻不下,别说靠近存放证据的马车,就连囚车都碰不得分毫,外围还有弓箭手虎视眈眈,再耗下去只会伤亡惨重。
为首的杀手当机立断,打了个撤退的手势,杀手们见状,立刻虚晃一招,开始有序后撤。
临走之时,为首的杀手突然扬声道:“裴大人,我家主人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话音未落,众杀手已迅速退回密林,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那道声音在河边萦绕不散,可见此人内功着实不俗。
战斗骤然停歇,河边狼藉一片,几名受伤的精兵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死去的杀手尸体被拖到一旁。
裴知微顾不上喘口气,率先跑到裴凛和燕惊鸿身边,上下打量着两人:“爹,娘,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裴凛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仿佛刚才的凶险与他无关,“这些人目标不在我们身上。”
燕惊鸿也点头附和:“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着你爹。”
谢霁收了长枪,走到萧云湛身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压低声音,调侃道:“你现在吹牛的功夫真是见长啊。
还每人一件金丝软甲,吹得也太没边儿了吧?
怎么不见你给我也弄一件?
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