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祁也不是吃素的。
他本来就以巨力闻名,也算是大衍一流的高手,对于这种袭击,根本不退让。
“当——”
羊祁脚跟一沉,整个人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抬臂横架,硬生生接下了对方一招。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后背蓦然绷紧,居然硬生生被这壮仆避退了半步!
羊祁瞳孔骤然一缩,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他很久没有遇到在纯粹的力量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了。
即使是上次在国师府,输给了挽戈,羊祁也觉得是凑巧,毕竟当时挽戈根本没有正面和他打。
这壮仆怎么可能在力量上和他堂堂羊家少主比?
“退开!”
羊祁不信这个邪,低吼一声,弓背蓄力,右肩如撞山一样轰然压上去。
砰!
那壮仆新生的虬结手臂猛地探出,鳞片逆立,硬生生把羊祁的肩口挑了一下。
羊祁脚下石砖再度裂开,他整个人被掀得重心一晃,差点要翻。
旁观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连羊祁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可是羊家少主,怎么可能几乎要输给一个名字都不一定有的仆人!
还是昨天败给别人的败者……
羊祁狼狈躲闪着,憋着气,还要再次去硬拼上去,但是这次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底气。
他从来都仰仗于自己的巨力,这几乎是他第一次见到比他力量更大的人——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不要和他比手的力量,”挽戈淡淡道,但是声音在院中格外清晰,“攻击他的头。”
羊祁正被壮仆的这股蛮力顶得发麻,耳里只剩下血声轰鸣。挽戈的话像骤然点了他的醒穴,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滚开!”
那是对着壮仆喝道的。
羊祁肩背绷满,拳重重砸下,裹挟着整个人的力量,直直砸向壮仆的眉心。
砰——!
沉闷的发颤的声音。壮仆的肌肉虬结的手臂还在挣扎,但是那颗头颅已经被羊祁的拳头重重砸陷进去。
血沫混着头颅骨渣,以及红的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喷溅了一地。
壮仆终于缓缓垮倒。
不知道谁先吐了一口气,紧接着才是压低的议论声,潮水一样。
羊祁站在原地,碗口大的拳头半晌都没松开,血滴滴答答滴下去。
他胸膛起伏,心底只冒出来一个词——离谱。
羊祁从来没想过会差点输给一个无名之辈,还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上。
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居然还是挽戈提醒他之后,他才赢的。
他顿了片刻,才回头,带了一点隐隐约约的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冲挽戈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