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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第3页)

张岁安顿了顿,继而说道:“如今袭国疲敝,粮空民荒兵弱,殿下有公正之心,却需知公正要建立在国力的土壤上,袭国的国政、律政,都还有许多弊病,不止一言一律而已。当下北朔雄踞一方,兵强马壮,大有吞并之势,南疆女君贤德,朝政清明,唯我袭国领土最小,农耕不足,内政混乱,政令难行……”

张岁安说至此处,眼色跟着沉了沉,将自己的担心咽了下去。

眼下虽然储位落定,可未来的路,却不是坦途,小七作为国之储君,往后只会更难。

付辕似有所感,将张岁安亦忧亦嗔的神色看在眼里,好似能顺着那双眉目,感知到那人心中所忧。

半晌,他轻声说了一句:“可我信你。”

张岁安被他这直白的偏信捧得一怔,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欣慰道:“殿下信臣,是臣之幸事,臣必不负所托,陪殿下治国于长乐之兴。”

付辕眉头一翘:“那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此刻,少年的话字字肺腑,这种一瞬的真诚,最是能降服人心,在驭下之术这一块,这小子可谓是自学成才,浑然天成。

两人就着和煦的春日,从礼律一路聊到了军政,哪里要补,哪里要改,张岁安再细致不过,一一都替他圈点了出来。

庭院清幽,未曾焚香,周围只有淡淡的草木味,一阵清风后,清甜的桃花香扬起,混着张岁安身上的兰芷气,顺着风扑到了付辕面上。

那股温润的香气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勾得人出神。

“殿下?”张岁安将他唤了回来,“臣方才说的,殿下可在听吗?”

付辕一顿,稳了稳心神:“在听。”

“臣说的什么?”

“……”

张岁安见他答不上来,软声问道:“可是这几日功课太紧,殿下累着了?”

付辕眼睛一垂,糊弄过去:“是有些累……”

他最近变声,说话时嗓子有些发哑,像是被烟熏过一般,听上去有些心虚。

张岁安:“陛下对殿下寄予厚望,才会一时急了些。”

清风忽起,几片花瓣悠悠落在案上,其中一片直接落进了砚台中。

张岁安拂起袖口,捻去那瓣落花,手侧不小心蹭到了墨污,也没注意去瞧。

付辕的目光跟随着那瓣落花,望向张岁安的手侧,忽然想起在张府时,张岁安用绢帕打湿茶水,替自己一点点擦墨的样子。

他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抬手便捏住张岁安的手腕,用拇指轻轻蹭过那片墨痕——

只是这样一抹,不仅没擦干净,反倒抹匀了……黑漆漆的一团糊在腕口上,有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尴尬。

张岁安转过手腕,这才发现了手侧的墨污,温声嗔道:“殿下,心思放在功课上。”说完,自顾自地将手侧的墨擦干净了。

付辕被他一训,心头反倒空落落的,埋头继续写功课,本就不修边幅的字,眼下更是写得群魔乱舞。

临到午时,日头大了,宫人们收捡起外头的木案,忙着在殿内布膳。

“殿下若是累了,今日就不讲新课了。”张岁安方才看着他那一手的狂字,看得也是头昏脑涨,“臣临了些字帖来,殿下先好好练字,别到下次又被夫子们说字不好了。”

“你这就要走了?”付辕抬头咋呼一问。

这孩子刚回宫时,处处谨慎小心,如今放得开了些,也渐渐有了股山生野长的劲头。

特别是跟张岁安在一起的时候,语气呼来喝去的,放在民间倒也无妨,可作为储君,就显得有些失仪了。

眼见着被张岁安斜睨了一眼,他只能改口,换了个更得体的语气:“少傅不陪我用膳了吗?”

张岁安:“徐氏主母病逝,徐家递了讣帖来,臣与徐家虽还未成亲,但毕竟有多年的婚约在,臣当早早去徐家吊唁,以示哀悼。”

付辕垂着脑袋闷闷地不说话,方才还觉得饿了,眼下胃口顿时没了一半。

“臣以殿下的名义也备了一份赙赠。”张岁安郑重其事道,“徐司徒位列三公,如今他丧妻,殿下作为太子,需得多加抚恤,以慰臣心。”

付辕依旧垂着脑袋,装作若无其事,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闷闷的“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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