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斯吉。
“老……”罗西涣散的目光费力聚焦,破碎的喉咙连呜咽都困难极了。
比斯吉一言不发,那双强壮的手臂此刻小心翼翼地将她拢进怀里。没有丝毫停顿,矫健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狼藉的街道,将身后那片血腥远远甩开。
罗西吃力地抬起头,望着比斯吉那坚毅的下颌,喉头动了动,咽下鲜血,扯出一个笑容:“你,咳,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比斯吉眉头紧皱,睨着这个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的学生:“每次都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想装看不见也难。”
“……”她竟无言以对,怪不得被钉子大哥嘲笑业余。
视野渐渐模糊。
再醒来时,罗西全身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换上了繁复的蕾丝睡裙。
这个品味,她用脚指头猜都知道肯定是比斯吉。
身下的床柔软馨香,她整个人陷落其中,动弹不得。
她尝试牵动手指。
咦?不对,她真不能动了!
蚀骨的疼痛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反噬开始。
罗西心知肚明,她全身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
平日里,辐射本就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她以生命为祭品驾驭了这股力量。每使用一次,她的身体便衰败一分。几百条人命,一次性将近五百颗毒弹,再加上库洛洛的设计,罗西的身体已经破败成了筛子。
心跳游戏失败更是拿走了她几乎全部的寿命。
制约与病灶双重燃烧下,她最好的结果就是拖着残破的身体活到生命尽头——还不如立马死了。
比斯吉察觉到罗西已经醒来,端着一碗白粥推门而入。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气压低得吓人,动作看似粗鲁地垫高罗西的头,捏开她的嘴,但灌下去的每一勺粥,角度和速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避免了罗西呛咳。
只是勺柄被捏得变了形。
罗西像个坏掉的娃娃,只能被动接收,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
比斯吉真的生气了。罗西跟在她身边将近三年,从没见过她这样面无表情。
她不敢轻举妄动,也动不了,只能乖乖地被喂。
喂完粥,小心翼翼地重新把罗西平躺安放好,“嘭!”她狠狠地甩上了门。
可怜的门框“吱呀呀”地颤抖着。
还好,比斯吉依旧记得控制力道。如果门甩坏了,老师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她头上吧。整个人动弹不得,罗西只有眼球滴溜溜地转着。
没过几秒。
“哐!”门又一次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