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画双手攥紧,压制住想要释放本性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得到坚决否认,他面露失望:“好吧。”
所以他到底在失望什么啊?!
宁画头疼,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她目光一闪,想明白什么,立马抬头看向眼前这盲眼公子。
对,他就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来问连淮之战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是故意接近他,所以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抓狂,然后彻底暴露!
啧。心机很深啊。
宁画眼神一沉,锋芒毕露。
还有,他一直催着她去孙府,是赶她走吧。
从他口里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再三追问也只会同她虚与委蛇罢了。
要不然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得了?宁画嘴角弯起,眼神却越发冰冷。
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无论是出于想要从他口里知道情报,亦或是心里某种奇怪的情绪,她都暂时还不想和他交恶。彻底撕破脸可就不好看了。
宁画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阳光刺眼,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既已暴露,再说什么也无非是浪费时间。
如今已经引起他的警惕,再想要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就只能换个身份了。
“谢公子,时间不早了,小女还要去画摊。关于为公子画像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聊,小女先走了。”
她转身便走,几步后忽听身后的谢声出声问道:“姑娘的画摊摆在何处?”
宁画脚步一顿,试探她吗?呵,她画师的身份可是货真价实的。
宁画转头轻快的笑道:“公子答应小女为你画像了?不必去画摊的,小女去取画具,公子在这等着便可。”
她说的极快,似乎生怕他下一刻就反悔。
谢声摇了摇头,依旧是拒绝:“不是画像。在下是想去姑娘的画摊看看。”
看看?宁画看着他眼睛上的白布,下意识想:怎么看?
她心中只想了这么一瞬,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公子只是想‘看看’画摊吗?”
画摊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读音,意有所指。
他开朗的笑了两声,被戳破了目的,没有半分尴尬,神色自然道:“当然不只是画摊。”
“姑娘是好心人,可否带在下出去转转?自从醒来,我还从未出过医馆。在下在秦国时便听说过天河城的繁荣与奇事,不论出处、不论归途,南来北往皆是朋友。这里是自由的城池。”
他不由得拄着拐杖上前了两步,有些向往的说着,白布也挡不住他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宁画这时才清晰的感受到,他分明是个年纪还不算大的少年郎。
谢声‘看’着她的方向,认真保证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听得到,也闻得到。察觉得到危险,路上也会小心的。只此一次,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姑娘无关。”
他的态度很诚恳,语气很真挚。宁画也知道他没有在撒谎,但可惜她不能答应他。
轻轻扫过他的右腿,肯定道:“你的腿已经站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