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声立马没有了言语。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个半月就能下床走动已经算恢复快得了。想走远了根本是做梦,否则扬赏怎么会让他就在这一小方天地里来回溜达。
站在这里同她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就已经是在逞强了。还想跟着她去画摊?
这是打算刚出门就摔地上,等她抱着他去吗?
宁画略微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不得不说,还真是滑稽。
“我没……”谢声还想狡辩,宁画懒得再听。
她边往外走边说着,夹杂着懒散的笑意:“公子,小女的画摊在城中央,那座最大的石桥东头,大槐树下。若是还想来的话,明日让扬大夫带你过来吧。”
这次她没有刻意用矫揉造作的语气,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随着清风传入他的耳中,不经意的留下一道涟漪。
这次谢声没有再叫住她。
……
宁画从医馆出来,赶忙往桥头的方向走。画摊她托卖糖葫芦的赵婶帮忙看着,一个时辰三文钱,马上就要超时了。
赵婶看到她便笑道:“宁丫头,忙完了。”
“哎,麻烦您了赵婶。”
她看着和走之前一模一样的画摊,摆在桌子上的山水图一副都没卖出去。从荷包里掏出三文钱交到笑呵呵的赵婶手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浪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情报没问到不说,银钱也没挣到,还真是亏大了。
宁画熟练地往旧木凳的凳子腿下面垫了一本《周易》,确定稳当了之后才坐下。拿起毛笔,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画布。略微回忆了一下谢声白衣胜雪的模样,下笔就准备画下来。
“对了,宁丫头。”赵婶突然想起什么,叫她。
她笔一颤,墨汁滴落一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平白的多了这么一点污点。宁画压了压火气,转头看向赵婶,平静的问:“怎么了赵婶?”
赵婶好心肠的说道:“之前有位公子在你的摊前等了好一会儿,见你没回来,拜托我和你说一声。他想要一张画着朱雀的彩画,等明日早上来摊前取。”
朱雀?宁画一愣,意识到这句暗语代表的意思,心中的郁气尽数消散。连忙道谢:“好嘞,赵婶。我记得了,多谢您。”
赵婶被她谢的都不好意思,顿时笑成了花一样:“哎呦,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客气。”
等赵婶移开目光,宁画脸上的乖巧也随之消失。放下笔,起身状似在整理画纸,隔着画纸在整张桌子上摸索了一遍,果然在右下角摸到了一个长条状的信封。
她抿了抿唇,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转眼间桌子上的画就全部放进了画箱。
对面赵婶看到她准备走,关心的问道:“宁丫头,这么早就收摊啊?”
“是啊,赵婶。有朱雀的彩画我前两天卖出去了,现在得回家赶紧画,要不然赶不上明天交货!”
赵婶连连点头,嘱咐道:“那是要赶紧回家。我看那公子穿着得体,看起来就贵气,肯定是个有钱的。宁丫头,万不能错过了这样的大主顾!”
宁画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赵婶,我走了。”
她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马匹急速奔跑的马蹄声,还有高昂的吼声:“让开!快让开!”
她下意识护住画箱,任由自己可能会被飞踢一脚。被骏马掀飞在地的那一刻,宁画突然笑了,胡思乱想着,今天踏马的是都有血光之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