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骏马的两只前蹄不自觉抬高,发出受惊的嘶鸣。
“烈风,放松。”
马上的黑衣男子冷静的叫着马驹的名字,轻轻抚摸挠痒马鬃以此来安抚着马儿。万幸他立马拽住缰绳,才让烈风在马蹄即将踩到那姑娘身上时及时刹住车。
饶是如此,宁画还是被扬起的足风给掀飞在地。
她怀里抱着画箱和滚烫的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画箱也随之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前后双重夹击,疼的她整张脸瞬间皱巴成了一团,拼命咬住牙根才没痛呼出声。
最严重的还是摔在地上,承受住她全身重力以至于快要失去知觉的右臂。这熟悉的酸爽,没猜错的话,怕是右边的整条胳膊都青了。
“宁丫头!”赵婶着急忙慌的跑到她身前,一把抓上宁画的右肩,顿时疼的她浑身一抖,冷汗直冒,恨不得原地蜷缩成毛毛虫。
见抓疼了她,赵婶连忙收回了手。神情焦灼,一时间伸手想扶起她,却又不敢碰她,急的如锅上的蚂蚁:“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她立马有了主意:“我去清和医馆找李大夫。宁丫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宁画奋力抓住她的衣角,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别。”
赵婶没听清,凑近她的嘴巴问道:“宁丫头你说什么?”
“李大夫。。。出诊了。”
“那……”
“扬赏也去了。”
“……”
是的就这么糟糕。
赵婶傻眼了:“两位大夫都出诊了?这可怎么办?”
宁画翻了个身,身残力坚的想要坐起来,奈何一动胸腔里便火辣辣的疼,一口浊气排不出,只得放弃。力气也耗尽了,只能躺着装死。
赵婶左右张望着想找人帮忙,一扭头就看见那高头大马上的‘行凶者’,浆糊一样的脑袋立马思路清明了。
赵婶大步上前,站在骏马正前方,毫不畏惧的指着稳稳坐在马上,身形瘦削的黑衣男子,凶悍泼辣的骂道:“你这竖子还不快给我下来!谁让你当街纵马行凶的,这小姑娘让你的马撞倒在地疼的都起不来,你不救人就想走吗?!”
马上的黑衣男子一双狭长的眸子看向街边,那姑娘当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无比确定烈风没碰到她,是她没站稳才自己摔到地上的,何至于疼的站不起来?
但姑娘家家的身娇体弱,也不排除轻轻一吓就晕过去的可能。
他自知无论如何,责任总归在他。遂利落下马,上前几步,抬头看向赵婶。
赵婶正准备挽起袖子就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却见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弯腰,客气的向她行了一礼:“大娘教训的是,晚辈知错。”
赵婶结结实实的受了一礼,眼神顿时变得清澈,还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这行凶之人竟是个守礼的君子,暴怒的气焰一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黑衣男子接着走到宁画面前蹲下,认真的道歉:“姑娘,万分抱歉……”他的话音骤然一断。
离得近了,清楚的看清这姑娘的相貌,呼吸一滞,他克制不住的流露出一丝惊愕。
对女子的容貌贸然且无礼的做出评价,这是非常不礼貌的。因为自小所受到的良好教养,他神色不过一刹那便恢复常态,冷静的接着解释道:“是在下一时赶路心急,这才害马儿冲撞了姑娘。这些钱财全当姑娘的诊金和药费,望姑娘海涵。”
说着,他果断将腰侧的荷包摘下放到宁画的手边。
这荷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若全是银钱,那可不是小数目。就这么大方的都给了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