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拿下比赛,进了陈默的车队了,”江篱对她俏皮地一歪头,“我先提前祝贺你了,回来后给你办场庆功宴party,把你的小同学们都请来玩,好不好?”
陈默一向冷漠桀骜,很难让人亲近起来,江篱显然把没能发挥出来的来自亲姐的爱都倾泻到了槐蔻身上,槐蔻被她这哄小孩子一样,甚至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弄得脸一红。
她微微颔首,看着江篱上了车,正欲转身回去练舞,就听到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却是江篱发来的消息。
“我回来后,如果愿意的话,一起聊一聊你以后想走的路吧,让我再为未来舞蹈界贡献最后一点光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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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蔻一愣,下意识扭头望去,黑色的车子却已经驶了出去。
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百般滋味,惊讶的同时也涌起一股暖意。
惊讶的是她居然看出了自己这段时间对舞蹈的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这个词或许有些严重,毕竟在赵意欢和宋清茉眼里,槐蔻已经对自己很苛刻很严格了。
但槐蔻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来川海这段时间,她没有落下基本功,但在舞蹈的精进上,她必须得承认没有在沪市的时候突飞猛进。
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对于舞蹈生来说,在自身还没有完全稳固下来的时候,师父这个角色格外重要。
其实,她当初一意孤行要来川海,除了一心想逃离沪市这个伤心地,陪伴母亲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迷茫了。
对跳舞的迷茫、对自己职业生涯规划的迷茫、对人生道路的迷茫……
许许多多的莫名情绪将她裹紧,这场迷茫并不是今年才有的,早在槐蔻十七岁时就已经冒了头。
夜色降临,天黑了,两侧昏黄色的的路灯显得格外温柔,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汇成了夜幕下的数道流萤。
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路,赵意欢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见到女神的喜悦。
槐蔻靠在车窗上,不自觉地走了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迷茫的呢……
好像就是艺考的时候。
不像很多舞蹈生,她从小接触跳舞的时候就没有太大精神共鸣,尽管老师连连赞叹她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尽管她甫一参赛,就打败了很多更优秀的前辈,拿下金牌、银牌……
尽管身边很多人对她的舞蹈天赋艳羡不已,对她在舞蹈上拼命三娘一样的劲头叹为观止。
但槐蔻心中透亮,她不爱,或者说不像很多顶级舞者一样那么狂热地爱舞蹈,所谓的拼命、勤奋,只不过是要强的心理作祟罢了。
就连一向内敛的江篱,采访时提到舞蹈,同样眼中绽放着动人的光彩。
狂热的爱,永远是攀上高峰的第一步。
可惜她没有。
或者就像师父所说,她还没有找到让自己爱上舞蹈的那个契机,就像小说里还没有遇到金手指老爷爷,开启机遇的天才主角。
可人生短暂,这辈子还能找到吗……
倘若找不到,就要一直这样放任自己在无趣的跳舞生活中沉溺么?
槐蔻不知道。
所以她没有参加校招,她想过出国,想过高考找另外一条真正合适的路,而不是把自己框死在跳舞这个框架里。
老爸也同意了。
只可惜,变故丛生,她阴差阳错还是来了这所民办学校的舞蹈专业。
槐蔻自己都觉得无奈极了,本来都要认命地就这么稀里糊涂跳一辈子了,哪知就在下午……
江篱说要和她谈谈。
槐蔻相信,这位曾经一夜爆红又毅然退圈归隐的前首席,能为她拨开眼前的迷雾,给出她更全面的分析。
说不定,就连自己心底一直暗藏的那个念头,也可以问问江篱可不可行,毕竟江篱也算横跨舞蹈界和娱乐圈,应当是了解的。
想到那个自己曾经认真研究了许久的梦想,槐蔻不禁有些紧张。
她甚至已经开始提前期待江篱的归来,可以早日讨论这个话题。
赵意欢推推她,拉回了她飞远的思绪,槐蔻一惊,赶紧扭头看她,“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跟你说了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赵意欢不满地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