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洛竹问风息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加入会馆呢?”
风息当时躺在树梢上,慢悠悠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可是阿南在会馆啊。”
风息不明白玉珠和他加入会馆有什么必然关系,轻轻歪着头疑惑道:“她去我就要去吗?”
洛竹抱着天虎,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最喜欢她呢。”
风息听了这话笑得开朗,他悠然晃着腿,没对‘喜欢’二字发表看法,只是问洛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你想加入会馆?”
洛竹坚定摇头道:“会馆不好玩,还要写好多东西,我才不去。”
风息嘴角依旧带着笑:“对,不去的好,会馆的规矩太多,不适合你。”他睁了半只眼瞥洛竹,又闭上,“但我觉得会馆的学堂你可以去一下。”
他笑得无害,一点讽刺的意思也没有:“毕竟你小时候光忙着玩,都忘了念书了哈哈哈哈……”
风息现在都还记得玉珠追在洛竹屁股后面要教他写字,结果追了一座山头也没追上的事情。
洛竹气得踩着生长的枝条凑到他脑袋边吼:“我没有!”
风息被他吼得耳膜都要震破,举起双手投降,嘴上还说: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我大字不识一个我文盲行了吧?
“我是认真问你——”洛竹颇有些紧张兮兮,问,“要是真有一天,我们和会馆为敌怎么办?”
风息奇怪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就是问问。”洛竹低下头,戳了戳天虎的耳朵。
他从其他妖精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关于妖精违反了会馆的规则而被强制关押收容的故事。
那些妖精当然不是好妖,会馆不让他们继续做坏事,这些洛竹都能理解。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是他们在某一天也站在会馆的对立面,那该怎么办?
风息认真想了一会,仰头看着被交叠树叶遮挡住的天空,说:“如果真有那一天,就打吧。”
洛竹一惊:“他们那么多人,打不过吧……”
风息没有犹豫:“打不过也要打,总不能逃吧。”
风息的字典里没有懦弱和逃跑两个词,可以说他的词典是盗版的,但也可以说,他就是学不会妥协。
“……那阿南呢?”洛竹终于问出了纠结的问题,偷偷看风息的表情。
“她?”风息轻笑了一声,这种问题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就像是阐述地球围着太阳转这类的宇宙真理,从来不会对答案有一丝疑惑。
“她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风息说这话是出于本能,他还未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深层含义。
但洛竹福至心灵,用一种诡异而神秘的目光盯着他,直把风息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就是喜欢她!”洛竹得出结论,并且对这一事实深信不疑。
风息不明白洛竹为什么老说些情啊爱啊喜欢啊什么的,他神情坦荡,却又略带不解:“我当然喜欢阿南啊,难道我还会讨厌她不成?”
天虎也赞成,用力点头:“嗯!”
洛竹捏捏天虎脸颊:“你凑什么热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好吗?”
风息笑着摇摇头,接着躺倒,继续享受午后闲暇时光,他没把洛竹的话放在心里,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
风息乐于接受现状,不太喜欢改变。
但洛竹对此颇有意见,他越想越凝重,越凝重就越惊慌,就差摇着风息的领子对他说:你是要毁了这个家吗?!
等到玉珠晚上回到森林,迎接她的,便是洛竹无法忽视的炽热视线。
他少见地翻出玉珠柜子里的书,以强硬的姿态挤进风息和玉珠的中间,并让玉珠教他念书。
风息让出一点空间,附加一句感慨:“这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