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这位公子,你拽我做什么?”布鞋踢在地上的哒哒声尤其引人注目,沈妆幕侧头时赵熠已经提着那人肩膀头的衣服过来了。
“你说你……欺人太甚!”灰布帽这人气的要跳起来,不服气的昂着头怒视他们两个,可惜个子太矮,又没面子的转过身去了。
“你跑什么?”赵熠抱臂挡在他身前,脸上没了闲散慵懒的笑,俱是咄咄逼人的态度。
“你追我不跑?”
“您应该跟萧仲很熟悉吧?”沈妆幕压低着声音,缓慢问道。她绕道那人的后面,娓娓道来。
“这片地方早在两个月前就被朝廷摸清,眼见生活就要好起来了,结果萧仲在城里犯了罪,须得抓住与他包庇之人才可放出。”
简单的几句话迅速在这个人脑海里奔向四面八方,足以让他理清面前这对年轻男女的目的。
赵熠不知何时的站在了她后方,眼睛一笔一画的描摹她轻昂的头,挑起的眉和笑着的眼。
察觉到赵熠的目光,她说完就合上了嘴巴。强行压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缓慢的呼吸。
看来,蛊毒深入了。
“你方才想跑去干什么?报信?”赵熠向那人踱步而去,那人被逼的向后退了又退。
“他入朝不过二十载,村里人都没死绝呢,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你就从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土地上死去吧。”赵熠越说越重,声音也越压越低,那人根本没听见他说的什么,只知道情况越来越危险,只能求助他身旁的女子。
沈妆幕看出了苗头,拽住了赵熠的手却被猛然攥入他掌心,一遍又一遍的被用力抚摸。
这是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的认由他攥着,想着先把正事儿办完。
这位老伯确实看不下去了,道:“你们是审人还是腻腻歪歪?谁说我跑了?我去上职!”
上职?这下轮到他们两个怀疑了。
峮国虽然想达成凡是峮国土地,皆有庇佑,希望每一寸土地都盖上峮国的官印。可是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办法做到。
这里如此偏僻,应该没有专门的府衙的。这应该也是皇帝让他们来这里探查的原因。
“你们不信?”他插着腰不服气的昂起头,道:“鄙人姓黄,可领你们去看看。”
沈妆幕看了他有一会儿,怎么也看不出个假,本着一探究竟的心理点了点头。二人便跟在黄老伯身后,去看看府衙。
别的不说,他俩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将这小县摸了个遍,虽说是个县,但跟小村庄的制度没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是代管制度,没想到这里真的有府衙。
此刻他们正站在府衙面前,但凭心说,他们还真没人认出来。面前这座小房子显然比邻家都矮小,门头是光秃秃的两个石阶,连块牌匾也没有。
这座比平常邻舍都寒碜的小房子,能是府衙?
“老伯,哪里写着府衙二字了?”沈妆幕扫视一圈后问道。
黄老伯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脸色阴郁的向墙边走了了两步,指着墙上一块模糊的地方,道:“这儿!”
他们凑近认真看,才看清墙上有一块方正的轮廓。边缘卷边破烂,正中间勉强能看清楚一笔一画的府衙二字。
这是一张纸糊上去的牌匾。
他们二人没了声响,全然不知道怎么搭话,说的难听点,纸糊的谁知道你是真是假?既然是真的,那就一定能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的信息。
周围有刮起清冷的微风,本就僵持的局面显得更加微妙了。三人是不是的瞥向对方,各自肚子里打着算盘。微风一起,他们两个有些慌乱了。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赵熠向前走一步,挑眉笑道。
黄老伯没回答,攥紧灰黄色的衣衫不声不响地堵住了门口,敌视的意味明显。
沈妆幕看着赵熠靠黄老伯越来越近,黄老伯的脊背已经靠在了墙壁上,张开嘴就要喊什么,却被赵毅手中横着的红布一把捂住了。接着赵熠利索地展现了一番绑架。
“你从哪儿找出来的这儿?”沈妆幕看着他打结的动作又道:“此时尚未查明,你别绑太紧了。”